韓剡和馮鉞,,都在思考后面是否有別的意思。
畢竟縣丞和縣尉,,雖然感覺在地位上要稍弱于縣令和主簿,,一個是副職,,另一個干脆還有獨立于縣令的渠道向上級匯報。
這兩個放在一起,,能做的事太多了,。
制衡?打擂臺,?
這幫小子都在想是不是要把現(xiàn)任送進去,,自己當縣令。
畢竟一縣之地,,戶籍,、田畝,、文書、倉庫,、錢糧是最容易出事的,。
是故,馮鉞開口想要先詢問一下伍桐,。
伍桐看著他們,,笑著說道,“還沒去縣里,,你們就想著搞掉縣令了,?”
馮鉞隨即說道,“老師,,一縣之地,,縣令可謂是土皇帝,真要論起,,罪證一定不少,,學生和同窗一同上任縣丞縣尉,是盡心還是抗衡,,還請老師賜教,。”
韓剡也立刻跟上,,“老師放心,,如果真要收集罪證以定罪縣令,學生與同窗縣尉定然保證不發(fā)生動亂,?!?p> 伍桐笑了兩聲,“直接擒下賊首是吧,?”
擺了擺手,,伍桐繼續(xù)道,“先看百姓,,如果陽山,、平泉兩縣并非處于水火,兩縣縣令也并未有較大過失,,你們就盡心發(fā)展民生,,就算真有不法,你們應該向你們的上司,,嚴郡守匯報,,不能擅自行動先斬后奏,?!?p> 嚴勇也笑著說道,“二位,老夫剛剛上任郡守,,你們可不要給老夫惹出大麻煩,,要是真鬧出民變,老夫可是要參你們的,?!?p> 韓剡和馮鉞見老師和上司的態(tài)度,已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要做的事情,,拱了拱手,,退到一旁。
伍桐看著剩下四人,,又掃視了一下眾人,,“銀行要開設(shè),這本就是在計劃內(nèi)的,,你們四人入主銀行,,可不是讓你們聯(lián)合同窗上下其手的,我要見計劃,,要看投入,,也要看收入,還有你們這些縣令,、縣丞,,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給我開空頭支票,在銀行肆意騙錢,,牧星那家伙現(xiàn)在就盯著銀行那點錢,,你們要是得罪他,我可不救你們,?!?p> “哦,對,,你們那些紈绔習氣都改一改,,不在京城還當自己是二代呢,既然領(lǐng)了官,,就要有個樣子,。”伍桐冷笑一聲,,“尤其是你們哥仨,,李煜、宋鄺,、周煦,,我要是在錦陽聽到你們仨縱馬踏街,,沒你們好果子吃?!?p> 哥仨苦著臉抱了抱拳,,周煦似是想起一事,忽然上前說道,,“老師,,學生以為城防、衙役都需要換一批人,,學生見資石縣的縣尉和捕快,,玩忽職守,欺壓百姓已成常態(tài),,吃白食打白條都成慣例了,,學生覺得需要換一批人才能解決這個問題?!?p> 伍桐看向他,,“看你表情,你似乎有人選,,說來聽聽,。”
“老師,,今年不是還要裁撤一批官兵嗎,?”周煦笑了笑,“學生不貪,,五十人就行,。”
伍桐稍一思索,,點點頭,,算是應下此事。
“還有一事想請老師,、嚴郡守同意,。”周煦腆著臉笑嘻嘻的說道,。
“講,。”
“學生想收攏一批有前科的盜賊,、地痞來協(xié)助官差,。”
嚴勇摸了摸胡須,,眼睛微動,,“要這些人有何用,?”
“回郡守,這些人都是有手段的人,,盜賊在抓捕盜賊的時候能幫助官差確定手法,更有甚者可以精確到人,,這樣會節(jié)省我們辦案的時間,,地痞要比我們更熟悉縣城,一些我們官身不方便行動的地方,,他們都能去,,可以提供線報,另外,,他們對人也熟悉,,若是外地有作奸犯科逃至本地者,他們的消息更加靈通,?!?p> 周煦收起笑容,嚴肅以對,。
伍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不就是唐朝不良人嗎,收編地痞流氓協(xié)助破案,,還能收線人,,有點意思。
嚴勇則是歪了下身子,,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是怎么想到這個的,這些人旁人避之不及,,你為何想到用他們,?”
周煦拱拱手,“老師說過,,再聰慧的人也不可能從零開始就比一個浸淫多年的專業(yè)人士要強,,也不要外行領(lǐng)內(nèi)行,容易鬧笑話,,我們初入官場就任縣尉,,只有官職,沒有官相,,壓一壓人可以,,拿來辦事不行,所有事情還是要從實際出發(fā),?!?p> 嚴勇點點頭,,指著周煦對伍桐笑著說道,“肅國公,,你這些弟子真不錯啊,。”
伍桐也笑道,,“郡守看著好就好,,都在你手下做事?!?p> “下官倒是對磐郡的未來充滿期望了啊,,哈哈?!眹烙露读硕抖亲?,大聲笑道。
朱書霽在一處涼亭內(nèi)面前放著一張小桌板,,桌板上放著一張紙,,桌旁放著一摞紙,這些都是朱書霽繪制的地形圖,。
外面跟著一隊將士,,到處推車畫線。
伍桐一張一張的過目,,然后放在一旁,,看著遠處若有所思。
“老師,,喝茶,。”朱書霽測繪完一塊區(qū)域,,繪制好了輿圖,,然后讓兵士推車量尺測下一塊區(qū)域,趁著功夫,,他捧著茶過來敬師,,“老師,前日點名上任,,為何師兄們都不高興,?”
頓了頓,朱書霽又補充道,,“除了子旭師兄和李煜,、宋鄺、周煦三位師兄,上任為官不正是他們最開始就想做的事嗎,?”
伍桐接過茶小飲一口,,望向遠方,“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人不開心,都是這幾個原因,,你覺得他們是哪種,?”
“...求不得,?”朱書霽疑惑道,,“可不是都有了官身嘛,按照最開始的話說,,讀書不就是為了當官嗎,,不是為了當官,他們當時為什么去天博學院學習???”
伍桐看了一眼他,這小子怎么跟趙二爺?shù)膶O女呆久了有股傻氣呢,,要不是干活機敏,,測繪又快又準,按摩又舒服,,伍桐真不想帶這個呆瓜,,“那就是他們?nèi)ヌ觳W院都不是為了當官唄?!?p> 朱書霽眼疾手快的斟了一杯茶,,繼而說道,“子旭師兄是為了老師您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來的,,這個我知道,,難道其他師兄也是?”
“最起碼李宋周這三人不是,?!蔽橥┢鹕恚噶酥高^來的軍士,,讓他將測繪好的數(shù)據(jù)都放在桌上,,“人都有所求,李宋周三家是求香火傳承,,狄子旭是為了我的學識,,他父親則是為了獨子,,至于其他人,呵,,不是他們有所求,,是他們身后的人有所求?!?p> 伍桐伸手摘下一片樹葉,,對著陽光看著樹葉的脈絡(luò),一根葉脈伸出無數(shù)側(cè)脈,,直達葉尖,,“都在好奇我的手段罷了,墨山之事一日不解,,他們對我的探索一日不會斷,,至于留在這的其他人...”
伍桐猛然握拳,“在知道我要做什么之后就有些害怕了,?!?p> 朱書霽不解,“韓師兄和馮師兄也應了縣丞啊,?!?p> “他們是明白了,只不過身后的人不明白,?!?p> 伍桐轉(zhuǎn)過身看著這個可以說是衣缽傳人的弟子,“屠龍術(shù),,可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和別人分享的,。”
“他們隱瞞了,,那我就斷了他們的路,。”
三日后,,京城,,早朝。
柴瑾端坐龍椅,,看著下方的國之棟梁的蠅營狗茍,。
“報,陛下,,外面有信使到,,肅國公上奏折!”
轟然間,正在爭論如同潑婦吵架的臣子們安靜下來,,默默的看著外面的侍衛(wèi),。
肅國公?
阮凌輔挑了挑眉,,微微側(cè)身在思索這時候會是什么事,?
靖王則蹙眉,那小子又做了什么,?
而柴瑾微微抬頭,,“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