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什么方晴,,你聽誰說的,?”
“方,長方形的方,。晴,,天氣晴朗的晴,。怎么了,?”郭麗麗問道,。
秦綠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有點(diǎn)慌,。不會的,方晴是她最好的閨蜜。方晴家的條件那么差的,。長得也不是特別好看,由于家頭的條件不太好,,面黃肌瘦的,全身上下唯一看得過去就那雙眼睛了,,細(xì)細(xì)長長的,,倒有幾分味道,。問題是,,這兩人,,根本就不怎么熟識呀。
唯一的一次見面,是秦綠枝第一次和王大剛出去玩通宵時,找到方晴打掩護(hù),。三個人一起吃了一頓串串,,期間,秦唯真上了一次洗手間,,出來也沒見兩人怎么樣呀。吃完串串,,方晴給秦綠枝的媽媽打了個電話,,說秦綠枝晚上去她家睡,,不回家了。爭取到秦綠枝媽媽的同意,,方晴就獨(dú)自回家了,。留下秦綠枝和王大剛,兩人逛了半天馬路,,說了些莫名其妙的情話,,最后開賓館去了,。那是她第一次和王大剛單獨(dú)在一起,,也是那一次,她把自己少女的清白,,完全地交付給了他,。難道就是那一次,方晴和王大剛兩人就暗中聯(lián)系上了,?
秦綠枝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郭麗麗繼續(xù)道,,“你知道王大剛是夜貓子吧,晚上倍精神,,白天打瞌睡那種。我這幾天,,趁著他上課打瞌睡的時候,,偷偷的翻看他的手機(jī),好家伙,,手機(jī)里的姐姐妹妹可真多呀。不過,,就數(shù)他和方晴那賤人聊得最多,。兩人的短信簡直是,卿卿我我,、要生要死,、什么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那種,。那酸爽的話,,換我可說不出來?!?p> “唉,,我都替你不值。你說,,秦綠枝你都生了一個娃了,,你不是總說你是正宮,以后會被王大剛?cè)⒒丶业哪欠N,。我們這些小三,、小四就不提了,本來就是備胎,,隨時可以跑路,。怎么你老公還又弄了一個新人回來?我呀,我就是純可憐你,,畢竟你是有娃娃的人,,哎喲,我可憐的小秦桑喲,,小小年紀(jì)就攤著這么不靠譜的爹和媽,,這是作什么孽呀!都一歲多了吧,,還爺爺奶奶也沒見過呢,,……!”
郭麗麗還在絮絮叨叨,,秦綠枝已經(jīng)掛了電話,。一肚子火氣,無處發(fā)泄,。抱著女兒,,連個招呼也沒有打,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往外跑,。她媽本來在廚房調(diào)配鹵料,,聽到了響動,也跟著從后面追來,。這么一大晚上,,她肯定去找王大剛?!熬G枝,,你干什么,快回家,!別去了,,聽到?jīng)]有,綠枝……,!”
然而,,秦綠枝并不聽她的。她跑的那么快,,她生怕去晚了,,那個叫王大剛的男人,就真的和方晴搞上了,,就真的不屬于她了,。最主要,,王大剛和誰在一起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和方晴一起,那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閨蜜呀,!怎么會這樣,,她要去阻止這兩人,最重要,,在她心底里,,其實(shí)隱隱感覺。她走過的路,,她不想方晴再去走一遍……,。
她家房子外面的老街,坑坑洼洼的,,又窄路也不平整,。平時基本上沒有什么車經(jīng)過。更別說的士了,。這大晚上的,,公交也停運(yùn)了。她只有跑到兩個巷口以外的大馬路上去,,那邊好招的士點(diǎn),。
自從秦綠枝未婚產(chǎn)子,退學(xué)在家后,,羅秀芳人都老了許多,,明明才四十三、四歲的年紀(jì),,眼角下垂,,臉上已經(jīng)爬滿了愁苦的紋路。成日里,,除了要做生意,,還要幫著什么也不懂的秦綠枝照顧秦桑。就是這樣,,她也沒有罵秦綠枝,。畢竟小時候沒有陪著她,女兒心里對她有怨恨,,她是知道的,。只要女兒安安份份,,不再出去鬼混,,等秦桑大點(diǎn)了,去做點(diǎn)正經(jīng)事,,她還是想得通??墒?,她最怕女兒還和那個玩弄了她,還不負(fù)責(zé)任的王大剛聯(lián)系,。這一年來,只要王大剛上門,,準(zhǔn)被他罵走。還來糾纏什么呢,,她的女兒都這樣了,每次來就空著一雙手,,連給娃娃的奶粉都不買一罐的。這樣的男人,,她可看不起,??膳畠簠s執(zhí)迷不悟,經(jīng)常背著她和王大剛聯(lián)系,。她最怕的就是女兒和她當(dāng)年一樣,,哪天私奔了,再也不回來了,。那她的人生,才真正的沒有奔頭了吧,。她曾經(jīng)走過的路,她不想再讓女兒走一遍了。象王大剛那樣的男的,,不說他不娶秦綠枝,,就是要娶,,她也不會讓她嫁,。一個垃圾男人,,掉進(jìn)去,,就是個深坑呀,。一輩子,,就再也爬不起了,。所以,,她一向把女兒看得緊,,哪怕她不高興,。
可是,,一通電話打來,,她在里間忙,也沒有注意聽,。不外乎男男女女的事情,。打完,女兒就瘋子一樣的往外跑,。她連忙跟了出去……,。
追到十字街口,前面的綠燈一閃一爍的,。秦綠枝剛剛跑過,,就變成紅燈了。而一輛車剛好開過來,,她心急之下,,沒有注意到紅綠燈的轉(zhuǎn)換,剛跑上斑馬線,,就撞上了急馳而來的車,,“嘭”的一聲,時間仿佛定格了,。一種劇痛,,從大腿到胸、到背,,彌漫全身,。人事不省的昏迷過去了。
而剛剛跑過斑馬線的秦綠枝,,驚慌的回頭,,恰好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啊,,不?。 彼暮竺媸歉鶡糁?,這一回頭,,立馬撞上了。腦門一陣震顫似的痛,,連手中的娃娃也快抱不住了,,她也跟著倒下去了,。小小的秦桑在她媽昏迷前盡力的保護(hù)下,雖然摔在地上,,但是輕輕的,,并未有受到什么傷。但是,,這一幕,,仍然嚇得她哇哇大哭起來。在秦綠枝昏迷前,,只有一個意識,媽媽,,你千萬不要出事呀,。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她早已經(jīng)原諒媽媽,,她是那么那么的愛著她,承受不起一丁點(diǎn)的失去……,。
在黑暗中,,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蛘呤呛芫煤芫?,天荒地老的那種;或者只是一剎那,。然而,,在這一剎那的時間里,她一生的經(jīng)歷,,都被她回溯了一遍,。如果,一切還能從頭,,她不會這么叛逆,、這么膚淺,這么讓人不省心了,。就在她這么想的時候,,她隱約感覺到了前方有一點(diǎn)點(diǎn)光亮……。
安靜的病房里,,秦綠枝半閉著眼,,躺在床上。眼角的淚水,,冰冰的,、濕濕的,,一滴一滴連珠似的滑落,打濕了仍然顯得稚氣的臉寵,。她似乎是清醒的,,然而,眼睛怎么也睜不開,。仿佛做了一個噩夢,,想掙脫,卻又久久醒不來,。
然而,,在她那昏蒙的意識里,她知道,,有什么,,割裂了她的人生。
從此以后,,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叛逆的不良少女了,。重新開始,好好努力,,一切還來得及嗎,?
媽媽,如果削減我的壽命,,能換回你的平安,,我愿意!
媽媽,,如果聽話和孝順,,能讓你開心,那么,,我愿意,!
還有我的小秦桑,你還好嗎,,媽媽以前不懂事,,以后一定會好好的保護(hù)你、養(yǎng)育你,、教導(dǎo)你,。
只是,一切還來得及嗎,,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