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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長夢無境

第十六章:寒端乍現(xiàn)巨龍隱

永生長夢無境 古井有季 7556 2019-12-24 20:21:19

  徐老手中并沒有任何兵器,,但他的掌法卻如刀劍般鋒利,,左劈右斬,大開大合間竟有一股移山斷河的氣勢,,逼的長敬不得不集中起百分百的注意力去閃避,。

  他沒有攻擊的手段,只能憑借尚可的輕功左支右拙地躲閃,??尚炖喜皇强臻L了長敬幾十歲,扎實的基本功和老道的經(jīng)驗都在這一刻成了長敬的奪命符,。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只有張遠山?jīng)]有出手,,對他來說,長敬再怎么受虞老賞識夸獎,,依舊不過是一個剛剛進入織夢淵的小輩,。

  而他則是穩(wěn)坐右分閣閣主之位,掌管西巖帝國四分之一國境的人,,殺雞焉用牛刀之理,?

  長敬驚險地避過直擊咽喉的一掌,上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一旋,,腳下已是飛快的走步,,試圖繞到徐老身后,雙手藏在寬大的衣袖間,,一個幻夢起手式已然完成,。

  山谷間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木屋頓時分崩離析,,消失不見,出現(xiàn)在徐老周圍的是一條寬寬的河流,,水流湍急奔走,,直沖徐老。

  徐老冷哼了一聲,,木屋并不是被長敬制造的幻象破壞,,而是因為徐老在長敬施展幻夢術(shù)的第一瞬便獲取感知,原先一直在他配合掌控下的幻象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打破了虛假與真實之間的平衡,。

  這也證實了長敬所說,他們一路走來的所見都有徐老的手筆在,,他不停歇的手勢并不是單純地在修習控夢術(shù),,而是真正在不斷釋放調(diào)整夢境的過程。

  大浪一般的水聲在靜謐的山谷中猛然襲來,,任誰都要吃上一驚,,分出片刻的注意力去關(guān)注,徐老也不例外,。

  但他并不是驚訝于這幻夢,,所有修習控夢術(shù)的人都歷經(jīng)過萬千夢境去克服本能的恐懼,到了他這年紀,,什么景象沒有見過,,會怕這水,?

  真正讓他吃驚的是,,長敬不過剛剛?cè)霚Y的新人,卻可以在短短一年時間內(nèi)穿上黑袍,,掌握全部幻夢術(shù)……

  徐老的右手猛然一揮,,就只見洶涌奔騰地即將沖過他頭頂?shù)暮铀谒蚕⒅g定格,連一滴水花都沒有落下,。

  是凝夢術(shù),。長敬眼神一凜,他本就沒有想依靠一個簡單的幻夢術(shù)就破解徐老的攻擊,,他的目的是……

  張遠山忽然感到了不對勁,,暗嘆徐老壞事。

  就在此時,,一道凌厲的劍光乍然劃破黑夜,,從長敬身后斜斜刺出,未傷及長敬分毫,,卻是以不可阻擋之勢沖向黑袍須發(fā)的徐老,。

  吳杳的左手劍到了,!

  長敬的目的就是打破張遠山和徐老精心布下的局面,沒了那木屋,,又有突然其來仿佛要淹沒整座山谷的水聲傳來,,吳杳與林奕等人必然會發(fā)覺不對。

  只不過沒想到吳杳會來的這么快,,恐怕連長敬自己也想不到,,對徐老心存懷疑,對張遠山抱有敵意不止他一個人,。

  吳杳其實壓根沒有走遠,,她不過是假裝聽從了張遠山的指令,繞到了瀑布之后的山道,,隱而不發(fā)地處在山下的陰影之中,,將長敬與張遠山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取在心。

  吳杳心道:張遠山,,受你之害的何止幾個織者,,除了長敬的爺爺,還有我的師父,!

  長敬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吳杳的劍法,,這一年他都是在吳杳不留空隙,招招直逼要害的劍光里學習如何找到對方的漏洞,,如何結(jié)合自己的優(yōu)勢,。他們是最熟悉對方舉止的敵手,也是最懂對方心意的搭檔,。

  吳杳左手持劍朝徐老而去,,右手也沒閑著,輕巧地一轉(zhuǎn)手腕,,幻夢便已成型,,長敬福靈心至一般地立即撤回被凝結(jié)的水流,雙掌合十,,嘴間輕動,。

  徐老這處并不是完全沒有防備吳杳突如其來的一招,只嘆吳杳小小年紀,,卻是已將她師父谷泰維的星靈銀劍學到了八成,,逼的他不得不雙掌應劍,渾厚的掌力齊發(fā)才擋住了這鋒利的一劍,。

  此時,,他已沒有余手再去管身后的幻象了。

  整座山谷都在黑夜間虛晃了一瞬,,仿佛不過灰云遮攏了一角月光,,揉揉眼再看好像什么都沒有變化,,實則夢境就在這一刻破去,當下所見方才是真正的斷崖十三瀑和長月峽山峰,。

  徐老心下暗道一聲糟糕,,普通人或許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但林奕等人都不是第一天修習控夢術(shù)了,,必然會第一時間回返此處,,他必須速戰(zhàn)速決了。

  他這幾十年也不是虛度的,,兩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年輕人就想擊敗他,,真是癡人說夢!

  巨大的水花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將徐老困住的火地,,騰騰燃燒的草料源源不斷地增長,撲起的火苗轉(zhuǎn)眼便有數(shù)丈高,,熱氣順著長敬幻化的山風直扇在徐老的面上,,花白的胡子都險些燒著。

  徐老卻是一點不見慌色,,夾住劍身的雙掌猛地一使力,,便將劍一并拖進了火場,銀白的軟劍很快便成了火石的顏色,,滾燙的溫度順著劍身傳遞到了吳杳的左手上,。

  徐老此時用的并不是凝夢術(shù),而是同樣以幻夢術(shù)回擊,,吳杳手中的銀劍眼見著就成了尋常鐵匠鋪里可見的赤紅鐵精,,冒著“呲呲”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開來,。

  吳杳似是真被燙到了一般,,迅速的一松手,,常年不離身的軟劍就此分離,,徐老的力道一收,便穩(wěn)穩(wěn)地將劍奪了過來,。

  徐老心道一聲,,果然是氣候不足,還沒學到家呢,,保命的兵器都讓對手奪去了,,看你還能用什么傷我。

  長敬早在吳杳的劍被火光染上時,,便看到吳杳嘴角幾不可見地一揚,,能從她手下奪劍的人除了她師父還沒有第二個人,!

  只見徐老周遭的火光猛然一盛,撲面而來的熱浪熏蒸地人下意識地瞇了眼,,長敬手間的山風也就在這一刻忽然大起,,所有火勢都如聽話的草芥般齊整地向徐老身上倒伏而去,竟是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大有引火上身之勢,。

  徐老的雙手早已解放,正要施展凝夢術(shù)破了這風火,,就見眼前忽然又有一道璀亮如星的銀光一閃,,凌厲地直逼著他的雙目襲來。

  不可能,!吳杳的劍分明在自己手中,,她哪來的第二把劍?,!

  不待徐老深思,,吳杳的身影已經(jīng)穿過她自己布下的火陣,出現(xiàn)在他身前,,連帶著出現(xiàn)的便是那柄熟悉的銀劍,。徐老當即就要轉(zhuǎn)身躲避,可他這一側(cè)身,,就讓持劍的右手暴露在了吳杳近前,。

  吳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虛晃一招,實際目標是徐老手中真正的星靈銀劍,,攻擊徐老雙目的不過同樣是她設(shè)下的幻象罷了,。

  吳杳慣使左手,不代表她的右手不靈活,,趁徐老還未回過神,,一把便又重奪銀劍,一個旋身學著徐老空拍出一掌,,逼退徐老半分,,左右手就在此刻交換,銀劍回到熟悉的位置,,必然劍無虛斬,!

  在火圈外的長敬被強盛的火光遮掩了,只模糊地看到有一抹銀光自下而上的揮過,,長虹一般高傲地揚起無匹的劍身,,仿佛一顆極快的流星劃過天際,連月光都為之失色。

  風息漸止,,火苗漸滅,,山谷重回黑夜的靜謐,兩人一尸便是全部,,哪還有什么世外桃源,,連張遠山也不知所蹤,遙遠的瀑布聲千年不變地流淌著,,這片土地上又新增了一人的血液,。

  徐老死在了吳杳的銀劍下,那遮擋視線的火光,、助長火勢的山風都不可能傷及徐老分毫,,真正讓他將命都搭在此處的是他的輕敵。

  吳杳不過是制造了一個相同的劍身假象便讓反擊得手,,奪過兵刃的徐老從自持得意的高處瞬間陷入不可置信的茫然,,高手過招往往勝負就在瞬息之間,他那一刻的晃神就足以決定敗局,。

  可是,,徐老的死就算破開眼下巨大的黑幕之局了嗎?

  張遠山未伏,,所有事情都尚無定論,,他們的任務究竟是什么……

  “我們在山谷深處發(fā)現(xiàn)了儲夢石!”

  是林奕,、林瑤,、趙清語三人回來了,說話的正是林奕,,可是當他看清此時的山谷地貌,,看清倒在地上的尸身,他手中的儲夢石一下沒抓緊,,沉悶地砸在了地上,。

  長敬看到那塊漆黑的儲夢石原石,心間忽然電光一閃,,先前被其他問題阻擋著的答案終于顯露出來,。

  長敬急道:“快回云陵,他們的目標是各城儲存的儲夢石,!”

  長敬的話一下拉回了林奕的目光,,還在怔楞間,,吳杳便用衣袖擦干了劍身上的血跡,,將軟劍收回,走到林奕等人近前,簡單說明了事情經(jīng)過,。

  林瑤一聽,,第一反應便是不相信,“你說我?guī)煾甘呛谝氯吮澈蟮闹魇??這怎么可能,,他……”

  本該更加難以置信的林奕卻忽然鎮(zhèn)靜地開口,“瑤瑤,,此事我們回去再說,,現(xiàn)在任務要緊?!?p>  趙清語明白林奕的意思,,無論如何,此地都不適合討論張遠山究竟是好是壞,,別說他們身后還有來自右分閣的織者,,就算真能說服所有人,也敵不過眼下阻攔更壞的結(jié)果發(fā)生,。

  林瑤還要辯解,,就見一向?qū)櫵牧洲缺涠吧乜粗切┚鸵獩_口而出的話全都被堵了回去,。

  “林閣老,,吳閣主!我們遇襲了,,阿泰他快不行了……”

  又一聲凄厲的叫喚從另一個方向傳來,,正是此前阿泰等人被張遠山派去巡山的路線,從遠處踉蹌跑來的是與吳杳一同入山,,還曾在長木橋處落入瓊河的袁力,。

  長敬上前扶起跌倒的袁力,“是誰襲擊了你們,?阿泰在哪兒,?”

  袁力似也受了重傷,喘著粗氣,,身上還未干的衣裳上摸著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水還是血。

  “是兩個黑衣人,,設(shè)了幻夢誤導我們跌入瀑布……阿泰熟悉地形,,才躲過一擊,可是當我們幾個人從瀑布里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jīng)倒在了山坡下……身上有好多被利器破穿的傷口,,血怎么也止也止不住……”

  袁力先前在路上說起趙清語的時候還是一個靦腆的大男孩模樣,,自己不會水性落了水也一聲不吭,不叫喊不拖累,,此時說起阿泰卻是著急地語無倫次,,甚至帶出了哭音。

  長敬用力地將他背起,,走向自己的馬匹,,將他放在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馬,,與吳杳對視了一眼,,便率先趕馬朝著袁力跑來的方向而去。

  吳杳隨即騎馬跟上,,林瑤此時也知道事急從權(quán),,沒有再多說,跟著林奕等人一起朝漆黑的山谷追趕摸索,。

  等他們好不容易在袁力的指路下找到他們遇襲的地點時,,阿泰早已沒了氣息,,冰冷地躺在山地上,,再也不會驕傲地向他們介紹長月峽的斷崖十三瀑,紅著臉說他的姓名,。

  圍在周圍的還有三名受傷的織者,,與袁力一樣全身濕透,既有自己的鮮血,,也有同伴的,,只是他們至少還活著,而阿泰卻不在了,。

  長敬和吳杳走到阿泰身邊,,靜默了一瞬沒有開口,半晌才蹲下仔細查看他身上的傷口,。

  只見他身上的黑袍至少破了七八處,,皆是要害位置,傷口都不大,,只有兩個指腹大小,,但卻極深,幾乎全部擊了個對穿,,像是極為鋒利的暗器用深厚的臂力揮出,,并且是在近身后出手。

  林瑤站在遠處看了一眼,,便失聲道:“風云鏢,!”

  吳杳回頭,,蹙眉看著她輕聲道:“風云鏢是他的成名之技?!眳氰脹]有直說這個他是誰,,可在場的人卻全明白了,。

  除了吳杳和長敬,,其他人都來自云陵右分閣,有誰會不知道分閣主的成名技,?

  只是張遠山收回了所有風云鏢,,只留下一個個整齊的創(chuàng)口,除非燒了尸身,,否則就有可能被人認出,。

  林瑤等人都是師從張遠山,自然能一眼認出,,可是這就直接說明了是張遠山對自己人出了手,。

  林瑤在心中問自己,難道師父真的是個惡人嗎,?

  長敬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自有一番思緒,。

  張遠山在他們與徐老交手的時候,,不知不覺地退走,確實極有可能會選擇背對他們的反方向,,可是此處是去往更深的山谷,,而不是下山的路。

  如果說他是要繞路下山的話,,為何見到阿泰等人要出手,?大可正面現(xiàn)身調(diào)離他們,或者悄悄從他處繞離,,畢竟阿泰他們并不知道張遠山的真實身份,。什么事會讓他必須滅口?

  他們現(xiàn)在所在之處正是第六重瀑布附近,,有一處緩坡被瀑布沖出了一個深潭,,袁力他們應當就是在這里被幻夢誤導跌入潭水。

  長敬轉(zhuǎn)向袁力問道:“阿泰為什么會帶你們來這里巡守,?左分殿的支援要來也不應該是從山谷深處來,,而是從山下來才對?!?p>  袁力似是突然想到了關(guān)鍵之處,,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大聲道:“阿泰發(fā)現(xiàn)此處有異常才帶我們來這里探查的,他說這瀑布水聲和以前不一樣,,好像小了許多,!”

  眾人的視線都看向身后深不見底的潭水和飛流直下的瀑布。

  他們并不了解以前第六重瀑布的水量如何,,但從他們一路從第一重瀑布走來所見,,本該是越往上水流越集中越急的瀑布此時卻比第二、三重還要小,。

  果然不同尋常,。長敬小心地靠近潭水,吳杳走在他身側(cè),,防備著還有黑衣人躲在暗處偷襲,。

  因是黑夜,月光照不清這潭水到底有多深,,連他們的倒影都映不分明,。再順著匯入深潭的水流往上看,長敬忽然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水流好像是被東西阻擋了,,流到背處去了?!?p>  這么一說,,眾人才關(guān)注到瀑布的背后去,那里本該是天然沖刷形成的巖石層,,但此時卻有些巨大的石塊凸出來,,將水流導向了其他位置。

  還有一部分都流進了石塊背后露出的空隙里,,并且沒有溢滿的跡象,,說明其后的空間應當很大。

  這回可不是幻夢,,而是真實的景象,,但誰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為的因素。

  吳杳道:“我進去看一下,?!?p>  長敬還沒說話,林奕就從后面走上來,,不容他人反駁地說要一起進入,,有人幫忙當然好,吳杳自然不會反對,。

  吳杳進入瀑布的方式很是簡單粗暴,,劍也沒抽出來,,就這么直接一個踏步躍上高處的一塊石板,越過潭面,,任由瀑布從頭澆到腳,,一步就進到了瀑布背面。

  林奕沒有猶豫,,以相同的方式進了瀑布,,留下面面相覷的長敬、林瑤等人,。

  長敬身上被瓊河水浸濕的部分都還沒干呢,,里邊兒路是窄是寬也不知道,,還是不進去湊熱鬧了,,照自家閣主和人家閣老的架勢,想來也吃不了虧,。

  于是,,長敬便大大咧咧地在潭邊坐下了,細想還有什么遺漏之處,。

  林瑤是個最耐不住靜的,,焦急地繞著水潭走圈,時不時看兩眼瀑布,,趙清語幾次想勸慰,,都被她一個眼神打回來,趙清語脾氣再好也沒辦法了,,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即使做得再好也無用,。

  林瑤走了一會兒忍不住道:“李半仙,你說……”

  長敬看她一眼,,直接打斷她,,“我什么也說不了?!?p>  林瑤如同炙火上被澆了油,,一下就炸毛了,“嘿,!你自己吃我哥的飛醋,,為什么要把氣撒到我身上?”

  趙清語不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立即發(fā)現(xiàn)不合時宜趕緊舉袖捂嘴,。

  長敬無奈地看著林瑤道:“姑奶奶,你的邏輯在下真的服氣”,。

  見林瑤要開口,,立即又道:“我知道你想問他們怎么進去這么久還不出來,,會不會有危險,還有你師父到底是不是真的……做了壞事,,這些問題我都回答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親眼看見,親身體會才知道,,或者說才愿意,。”

  林瑤頓時一泄氣,,她也知道長敬已經(jīng)很委婉了,,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與人說說話,讓她感覺這個世界還是她熟悉的世界,。

  怎么會一夜之間,,師父變壞人跑了,哥哥變冷漠了,,連李長敬這個半仙都能欺負她了……

  長敬見林瑤一副被打擊了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心,她不過才十六歲,。長敬嘆了一口氣,,又主動找話題道:“你們現(xiàn)在身體感覺如何,恢復了幾成,?”

  林瑤沒好氣道:“腦子是清楚了,,行動也便利了,就是控夢術(shù)還是施展不出來,?!?p>  趙清語在一旁也點了點頭,顯然也是相同情況,。

  長敬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此時如果遇到修習水平、功底都比你們?nèi)醯娜?,你們有沒有把握對付,?”

  林瑤一瞥長敬,“比如你,?”

  長敬:“……好,,比如我?!?p>  林瑤想也不想道:“如果是使兵器,、會掌法、拳法的人,或許還有辦法可以暴力應對,,但是依然有可能掉入對方的幻夢陷阱,,因為此時我們對夢境的感知能力都喪失了,和普通人沒兩樣,。如果是像你這樣只會輕功的,,就更不好說了,指不定就一頭栽里邊兒了,?!?p>  趙清語聽完又補了一句:“主要還是看對方的手段和目的,真想要置于你死地,,不用兵器也能輕易解決,。”

  長敬猛地一拍手,,嚇了林瑤一大跳,,差點跌潭里去,正要罵長敬,,就被他精神十足地抓住了雙肩,,聽他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他們襲擊照日堡,、抱山嶺的方法了,,就和朔方一樣啊,我之前怎么沒想到,?!?p>  林瑤第一次被除了哥哥以外的男子靠的如此近,臉頰飛起紅暈,,說話都有些磕絆了,,“你說什么啊,我聽不懂,?!?p>  長敬還沒發(fā)覺,自然道:“那些黑衣人攻擊朔方城的時候是借用迷霧下藥,,讓大部分人喪失戰(zhàn)斗力,,對你們也是如此。我們先前一直猜測黑衣人的身份,、能力必然不低于我們才能做到同時攻擊照日堡,、抱山嶺眾人,其實根本不需要多厲害,,只要一點特殊的藥物就夠了,。”

  林瑤:“那又怎么樣,,能說明什么,?”

  長敬:“說明此時照日堡和抱山嶺的同僚們很可能也無大恙,,只是行動受限。因為黑衣人的目標不在殺傷,,只是為了囚困或者拖延,。而且我們還可以從藥物方面下手,找到黑衣人的蹤跡,?!?p>  “你說的不錯?!?p>  最后一句話從長敬背后的瀑布處傳來,,林瑤則正對著這個方向,見到來人當即喚道:“哥,!”

  長敬回身就見到一臉冷色的吳杳正盯著他的手,。長敬這才如被電擊了一樣,飛快地抽回手背在身后,,卻依舊感覺如芒在背,,心中暗道自己得意忘形了。

  還好林瑤此時也沒工夫跟他計較,,她三兩步跑到林奕旁,,追問瀑布后的情形。

  林奕沉聲道:“正如長敬所說,,照日堡和抱山嶺的弟兄們都中了與我們相同的迷藥,,而且中藥時間更久、分量更多,,不僅無法施展控夢術(shù),,甚至連站立也無法做到?!?p>  長敬聽出了話外音,,“也就是說他們現(xiàn)在就在這瀑布后?”

  吳杳應了聲,,“瀑布后是個天然形成的洞穴,,以前應當是被巨石遮掩住了才沒有發(fā)現(xiàn)。但不知道是誰挪開了巨石,,露出后面的洞穴,,并將他們藏了進去,變成監(jiān)牢一般的存在,,還不用擔心他們會逃走?,F(xiàn)在問題是他們?nèi)藬?shù)較多,就憑我們幾個人沒辦法將他們一次性解救下山?!?p>  這確實是個問題,,眼下他們只有十個人不到,而且有的受傷,、有的功力尚未恢復只能自保,,就算把他們?nèi)紟Я顺鰜恚绻麄冊谕局性儆龅胶谝氯丝峙码y以護得周全,。

  趙清語想了會兒,,提出建議道:“不如我們放信號給左分殿的救援隊伍,讓他們來接應我們,?!?p>  長敬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方案,,“說左分殿的人會上山的正是張遠山,,不一定能信,也不知道來的人是敵是友,。我們上山前,,聽駐守云陵的張老說,左分殿的人應當是先去云陵城才是,?!?p>  趙清語也想明白了此法確實不妥,便未再多言,。

  林奕卻道:“那我們不如兵分兩路,,一部分留在這里照看同僚,一部分返還云陵城搬救兵,。”

  長敬依舊覺得不妥,,擔心分散人馬易被逐個擊破,,可是吳杳此時卻支持了林奕的提議。

  “我覺得可以,,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人手實力不均,,為了防備留守的人或是返程的人路上再遇襲,我們可以拆分搭配一下,,分為我,、林奕、趙清語,、袁力四人一組回云陵,,長敬、林瑤和幾位傷重的織者就留在此處等我們?!?p>  林瑤聽到她要被留下,,而大哥林奕,還有即使討厭但畢竟相熟的趙清語也要走,,頓時就有些不樂意,,“我為什么要和這個只會逃命輕功的半仙一起留下,也不知道誰照顧誰……”

  林奕皺了眉,,就想訓斥妹妹,,吳杳搶先一步,難得的和顏悅色,,“長敬功夫雖差,,但總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危機,即使有幻夢陷阱也能及時破夢化解,,而且你們還可以躲進洞穴休整,,你與他在一處也算安全?!?p>  長敬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吳杳到底是在夸他還是貶他,竟然忘了反駁,,等他反應過來了的時候,,此事顯然已成定局。

  吳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頗有托付重任的意思,,長敬也無法再多言,只能以大局為重,,目送吳杳,、林奕一行遠去。

  長敬帶著剩下的林瑤并幾個行動不便的織者一起進了瀑布,,往洞穴深處走了不過數(shù)步,,拐過一個天然的彎口,便見到了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照日堡,、抱山嶺眾人,。

  長敬走上前,扶起一年前曾有幾面之緣的照日堡閣主徐明磊,,簡單的檢查了下他的身體,,見確實無大礙才道:“徐閣主,你們之中是否有人受傷急需救治,?”

  徐明磊本是面無須發(fā),,儒質(zhì)彬彬的模樣,,如今被困半月有余,早已變得胡子拉碴,、渾身臟污,,他虛弱地搖搖頭,勉力伸出一只手抓住長敬的衣襟,,氣若游絲地說道:

  “我們的儲夢石都被搶走了……動手的是云陵枕月舍的掌柜孔器,,他帶人等在我城儲夢石運輸?shù)谋亟?jīng)之道之上……劫走了全部儲夢石原石……還有右分閣的彭閣老,他們都是一伙的……云陵城必將有難……快去……快去攔著吳閣主和林閣老,,他們是自投羅網(wǎng)……”

  長敬的手腳瞬間僵直,,他這才明白為什么吳杳和林奕從瀑布里出來后均是滿臉沉重。原來內(nèi)鬼真的不止一人,,而且是織夢淵和枕月舍聯(lián)手搶奪儲夢石,。

  他們剛到云陵城時,接待他們的是張承張老,,但當時守在閣內(nèi)的確實還有另一位閣老,,很可能就是徐明磊所說的彭閣老,一旦張遠山假裝脫困地返回云陵,,與其他黑衣人同伙共同進行下一步計劃,,那么云陵城必將遭難。

  吳杳和林奕回去不是為了搬救兵,,而是為了救云陵,!她將長敬和林瑤留在這里,是不想他們涉險,!

  長敬突然眼前一黑,,氣血上涌,險些栽倒在地,。

  長月峽的黑夜終于要過去了,,朝陽漸起,卻不知何時能照亮一山之隔的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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