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識,,是佛主的恩賜,。”
我鄙夷地覷他一眼,,這話他說了沒有一百也有幾十遍了,,可我從來就沒信過,。“你一口一個佛,,佛主若真有靈,,就早該把你這妖孽給收了,免得為禍人間,?!?p> 他一本正經地緩聲道:“陛下這可就冤枉貧僧了,佛主把貧僧派到世間來就是幫助天下眾生渡劫的,,屆時眾生渡劫飛升,,唯貧僧下地獄,貧僧也是歡喜的,?!?p> “照你這樣說,,這天下人凡是惡的、壞的,,都是佛主派來做天下人的劫難的,,我們還得感謝你們的禍害?”我輕哼一聲,,“什么歪理,!”
“阿彌陀佛,陛下聰慧,,正是這理,!”
看著他懟死人不償命的模樣,我恨得心癢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算完,。
我錯開話題,“我如你所愿把你封為了國師,,要多少女人我也可以給你,,為何總是要去那種煙花之地?白白糟蹋我銀子不算,,還惹一身是非,。你現(xiàn)在可是代表皇室的顏面,你這樣做,,不是打我的臉嗎,?”
“陛下此言差矣!眾生平等,,青樓女子也是人,,貧僧自然也該度化她們?!?p>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不知該罵還是該笑,“臭和尚啊臭和尚,,說你比茅廁里的石頭還臭都是夸你,,泡姑娘都能說成是行善,哎,,你的臉呢,?”
他俊美妖嬈的臉仍舊古井深潭一般平和,“陛下若采納長老和大臣們的意見,,秘術早已修成,,又何必日日拉著貧僧在這靜室騙人騙己?”
“住嘴吧你,!”我挪了下位置離他遠點,,嫌棄地打量他,,“你要是潔身自愛,,老娘興許就勉為其難了,。”
據(jù)說歷代皇帝修習秘術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以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的心為藥引,,這太殘忍,我做不到,。第二就是與修習了巫術的人雙修,,這一代修習巫術的男人都是歪瓜裂棗,面前這位倒是難得的美色,,但一想到他每日里要寵幸多少煙花女子我就覺得惡心,,更別提跟他雙修了。若不是長老和大臣們急吼吼地到處給我挑選合適的雙修之人,,我也不至于日日躲在這靜室苦熬,,還不得不拉上和尚以安撫他們操勞的心。
慕容飛揚當年不僅以五百童男童女為藥引,,癡情如她也還選了修士甜甜跟她雙修,,所以僅半年時間就神功大成,成為西陵歷史上巫術最為了得的皇帝,,可惜功力都花在自己身上了,,一點沒造福西陵百姓。而我兩條路都不愿意走的,,花了三年時間,,付出了幾倍努力,還是在半路蝸行,,他們急,,我也急啊,!我這人生自由都快沒了,,當皇帝當成我這個樣子也是千古第一人!
和尚淡淡看我一眼,,提議道:“陛下既然覺得苦悶,,不如出去走走?!?p> 我嘆了口氣,,“算了,在其位謀其職,,先帝把西陵交到我手上,,我自然得對西陵上下負責,。”苦笑一聲,,飲盡杯中水,,“當初就不該接這燙手山芋!”
和尚伸手來拉我,,我連忙避開,,警惕地看他,“干嘛,?”
“去散心,。”話罷,,不顧我的意愿,,強行拉住我,只一瞬,,周圍天地已換,。
我咋舌,“你怎么也會這等術法,?”不是說只有修習秘術的才有這本事嗎,?都是忽悠我的?
他不答話,,從青衫里掏出匕首,,我連連后退,咽著唾沫,,“你幾個意思,?不是隔三個月才喂一次血嗎?這才剛過去一個月,?!?p> 他收住腳步,沒來得及答話,,匕首“哐啷”一聲掉在地上,,他也踉蹌著單膝跪地,臉色蒼白,,神色痛苦,。
我不止一次見過他這個樣子,仿佛毒癮發(fā)作般嚇人,。不再猶豫,,我?guī)撞缴锨埃е罁炱鹭笆自谑中膭澚说揽谧?,鮮血立刻漫了出來,,他急切地仰頭張嘴接著,。
他娘的,這莫不是傳說中的嗜血狂魔,?
我疼得一下下抽著冷氣,,別開眼不看他,他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害怕又厭惡,。
幾分鐘之后,,他恢復了正常模樣,,端著我的手對著那道傷口念念有詞,,原本還滲著血的傷口神奇地一點點愈合,最后只剩下淡淡的疤痕,。
見他掏出手帕要給我擦手,,我連忙抽回手,道:“我自己來,?!?p> 我拿出手帕邊擦手邊往前走,環(huán)顧四周,,很是陌生,,不由問道:“這是哪里?”
“不知,?!?p> “不知?”我氣極反笑,,“你不知道還帶我來,?”若不是知道他還靠我的血活命,我真要懷疑他是蓄謀害我性命,。
“貧僧意念一起,,所到何處皆是隨緣?!?p> 若不是剛才親眼看過他的丑態(tài),,真不敢想象二者是同一人。若是我,,哪有臉這般當做什么事沒發(fā)生,,正兒八經面地胡說八道?對這種人,,我只能選擇沉默,,你要是跟他較勁,能把自己給氣死,。
遠遠看見一條河,,那邊風景看似不錯,。難得出來,若把這美好時光浪費在生氣上,,不值當,!
然而,遠方的風景才是最美的,!
當我走近河邊,,才發(fā)現(xiàn)河水居然是血紅的,血腥氣老遠就沖入鼻端,,觸目驚心,!
“這里……還是西陵地界嗎?”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退后了幾十米遠,,問向依然面不改色的和尚。
“不……”
“不要跟我說不知,!”我打斷他的話,,“你不是會占卜嗎?現(xiàn)在占,,立刻,,馬上!”
他閉目捻指,,很快睜開眼,,道:“是西陵?!?p> 心頭一緊,,“哪里?”
“籪樓,?!?p> 我返身往大道疾步而去,既然是籪樓,,那順著這條官道就可以到達籪樓城,。這些日子我從來沒有聽誰上報過這邊出了什么事,是有人故意隱瞞還是剛剛發(fā)生,,我都必須親自去看看,!
籪樓城地處邊關,是西陵第一關,,其他各國要進西陵都必須經過這里,,這里若是失守,背后幾千里地將毫無屏障。
走了半日路程方才到達籪樓城下,,這一路走來竟不見一個人影,,再看緊閉的城門,心更是一點點往下沉,。
“來者何人,?”城樓上的士兵見了我和和尚,立刻警戒,。
和尚在我身后念了聲佛,,略提了聲量,“陛下駕臨,,速速開城門,!”
城樓上一陣惶恐,大家紛紛探出頭來看我,。過了好一會,,上頭出現(xiàn)個官職較大的人來,他高聲道:“城下之人休以這等謊言誆本官,,陛下乃萬金之軀,怎會只帶一人親臨邊關,?你們速速離去,,不然別怪本官手下無情!”
沒心情跟他們廢話,,我對和尚道:“開城門,!”
和尚卻遲遲沒有動手,我不由生出些怒意來,,“還在猶豫什么,?”
“貧僧神識受損,此刻無力再運功,。若強行用功,,恐又要陛下賜血?!?p> 我蹙眉,,不論他神識為何受損,念他如此情況下還動用秘術把我?guī)С鰜?,剛才放血的事便不跟他計較了,。一日之內放兩次血,不說疼,,就是我這身體怕也扛不住,,再說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讓他堂堂國師現(xiàn)出嗜血狂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