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真是個好師父
“我不......”
胡漢山心里一片冰涼,耍起了紈绔那套,,準備鬧著不拜師宋濂,。
“嗯,?!”
胡惟庸手握大權(quán)多年,,身上積攢的官威給胡漢山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胡漢山當場體會到了六部官員見到左丞相時的緊張畏懼,,壓迫的他有些喘不上氣了,,更是不敢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胡漢山拗不過父道嚴苛的胡惟庸,,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嗯,。
開擺開擺。
換個念頭一想,,正愁著沒有擺爛的思路,。
說不定能夠通過拜師宋濂這件事,繼續(xù)擺爛,。
胡漢山別的不行,,作為京城里有名的紈绔,就連國舅爺馬藩都敢揍的紈绔,。
說起擺爛,。
已經(jīng)是熟手了。
胡漢山想到能夠繼續(xù)擺爛了,,坐不住了,,趕緊收起紈绔性子,大義凜然的說道:“這就去宋濂的宅子拜師去,?!?p> 胡惟庸見兒子終于是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收起了多年來的官威,。
尤其是看到胡漢山擺正了態(tài)度,,更是滿意了。
就是有一點,,胡漢山也過于主動了,。
主動的都有些反常了。
胡惟庸想到《六世三藏》和漆書,,以為胡漢山是開竅了,,不會再像以前那般整天架鷹遛犬的在金陵無所事事的廝混。
胡惟庸沒有多想,,卻又不得不提醒兒子:“這件事莫急,,雖說為父是左丞相,但是宋濂向來是不看官位,,甚至還有些瞧不上京城里的高官重臣,。”
“縱是有著六世三藏和漆書的才學,,在海內(nèi)鴻儒宋濂看來只是雅趣,,真正的正道是理學治經(jīng)?!?p> 瞧不上我,?
胡漢山差點笑出豬叫,好在及時收了回去,免得被老爹胡惟庸看出不對勁,。
胡惟庸說出這些話只是為了磨一磨胡漢山的性子,,免得他被金陵前三才子的名頭沖昏了頭腦。
火候差不多了,,胡惟庸繼續(xù)說道:“不過,,比起京城里的其他權(quán)貴子弟,以及仕林文壇的那些才子們,,你的才學名列前茅,。”
“宋濂這一次收關(guān)門弟子,,也是最后一次授徒,,你的希望最大?!?p> 金陵前三的才子各有各的學派師承,,只有突然冒出來的胡漢山,清清白白的沒有進入任何一家學派,。
何止是希望最大,。
宋濂的關(guān)門弟子除了胡漢山以外,沒有幾個好人選了,。
胡漢山埋怨的看了一眼老爹胡惟庸,,那你還在前面鋪墊那么多作甚。
白讓人高興了,。
胡惟庸瞧見長子胡漢山的埋怨,心里淡然一笑,,沒有前面的鋪墊,,怎么能知道拜師宋濂的珍貴:“宋濂這一次是公開授徒?!?p> “只要是大明人都有機會,,你要好好把握住這一次的時機,莫要錯過了這份足夠改變時運青云直上的機會,?!?p> 胡漢山深表認同,確實不能錯過了,。
錯過這一次擺爛的機會,。
為了踩點,盡快找出擺爛的方式,,胡漢山給老爹胡惟庸晨昏定省過后,,帶著一眾狗腿子趕往了鼓樓東成賢街。
倘若是待的時間過晚,大冬天的寒風刺骨不愿意回來,,胡漢山準備直接住好兄弟劉文泰家里了,。
從馬廄里牽出遼東大馬,頂著寒風前往浙東文官們聚集的鼓樓東成賢街,。
放在往常,,這個時候一般都是武定橋東的教坊街擁堵,尤其是武定橋堵滿了藍呢綠呢官轎子,。
今天奇了怪了,。
胡漢山為了查看押質(zhì)鋪的營生情況,故意繞路到武定橋東,。
結(jié)果武定橋上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更別提官轎子了。
平時停滿了藍呢綠呢官轎的集賢院門口,,同時是門可羅雀,,不知道還以為教坊司也有了宵禁。
就算是有宵禁,,五城兵馬司的巡檢們哪里敢管京城里的權(quán)貴子弟,。
胡漢山騎著遼東大馬在教坊街前進,四周空空蕩蕩,,差點以為這里是鬼城,。
一直來到鼓樓東成賢街,胡漢山總算是明白權(quán)貴子弟都去哪里了,。
寬敞的京城大道,,堆滿了各式綢緞官轎,比起放衙以后的正陽,、朝陽二門還要擁擠的多,。
一頂頂官轎子里的權(quán)貴子弟也不睡覺,全都是你追我趕著急忙慌的前往成賢街,。
騎著遼東大馬只有胡漢山獨一份,,爭相不讓差點沒撞在一起的綢緞官轎,很快就清出一條通道,。
胡漢山帶著一眾狗腿子,,來到了東籬草堂。
文人雅士有四愛,。
海內(nèi)鴻儒宋濂的志趣和東晉陶淵明一樣,,向往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歸隱日子。
因為太子五經(jīng)師的煊赫地位,,又沒法歸隱,,就給自己住的宅子取了東籬草堂的雅稱。
胡漢山來到東籬草堂的門口,望著人山人海的景象,,見識到了宋濂收關(guān)門弟子的影響有多大,。
九成以上的京官子弟都來了,沒來的基本上都有了學派師承,,心里再渴望也不能做個學派貳臣,。
“漢山兄?!?p> 胡漢山剛剛下馬,,就從人群里聽到一聲問候。
從層層疊疊的權(quán)貴子弟人群里依稀能夠看見,,一位身穿玉色絹布襕袍,,手持宮式泥金花鳥扇的貴公子。
胡漢山認出那人的長相,,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文泰兄弟怎么也來了,,你早就有了師承不應該來這里才對?!?p> 劉文泰握著宮式泥金花鳥扇,,拱了拱手:“晚生確實不該來,不過想到漢山兄一定會來,,便想著過來給漢山兄壯壯聲勢,。”
大冬天,,又是寒風刺骨的晚上,,但凡是對胡漢山有點幫助,劉文泰毫不猶豫的來了,。
胡漢山看著笑容款款的好兄弟劉文泰,,不管是真幫忙,還是不知情的幫倒忙,。
從一起毆打國舅爺馬藩那天起,,這個兄弟沒白交,。
胡漢山心情很好的大力拍了拍劉文泰肩膀:“怎么大晚上來這么多人,,聲勢也太驚人了,鄉(xiāng)里百姓在社戲時候的趕集了,?!?p> “不過就算是要拜師,也要等明天天亮了以后,,現(xiàn)在來有點早了吧,。”
劉文泰扇了扇宮式泥金花鳥扇,笑道:“大冬天的,,又是晚上,,還有可能下雪?!?p> “漢山兄想到了什么,。”
胡漢山聽他這么一提點,,當即就明白了,。
這是在作秀啊。
玩程門立雪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