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八成,!”蘇揚說完就戴上頭罩,、蒙上面巾離開了房間。
其實他沒有說實話,,他連一成把我都沒有,,這里的防備太嚴密了,簡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他沒有把握現(xiàn)在的裝扮一直不被吐蕃人察覺出異常,,一旦被發(fā)現(xiàn),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來到門外,,兩個侍衛(wèi)和六個守衛(wèi)一個不少,雪停了,,這對于蘇揚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吐蕃人的巡邏會更加頻繁,崗哨守衛(wèi)們受到風(fēng)雪的影響減弱,,他們會提高警惕,。
回到了最初的房間,兩個侍衛(wèi)一左一右守在門外,,蘇揚關(guān)上了房門之后松了一口氣,。
抬頭看去,那吐蕃女子依舊還躺在床鋪上,,屋里生著火,,溫度比外面高得多,蘇揚也不覺得冷了,。
他來到床邊檢查了一下,,被他打暈的吐蕃女子還在昏迷當(dāng)中,短時間之內(nèi)醒不過來,,他用匕首從火盆旁烤著的羊腿上剔下一大塊羊肉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不得不說這些以放牧為生的人在烤肉方面有著獨特的手藝,味道還真不錯,!”蘇揚一邊啃羊肉一邊嘀咕著,。
吃干抹凈之后,他脫下大氅,,在房間里找了一塊干凈的布料把羊腿包起來背在背后,,又從墻壁上取下一個牛皮水袋,把吊鍋里的熱羊奶裝進牛皮水袋里,,直到灌滿才掛在腰帶上,,回頭看了看,沒有留下什么破綻他才掀開窗簾,、打開窗戶鉆了出去,。
山崖上的大樹下,一個白色的雪人頂著寒風(fēng)一動不動,,只有面部鼻孔下有規(guī)律的噴出微弱的白汽還能證明這是一個活物。
拴在樹干上那已經(jīng)被凍住的繩索突然動了起來,,凝結(jié)的冰霜紛紛變成了冰渣落下,,雪人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似乎有兩道亮光射出來。
“唰啦啦”雪人一抖身體,,身上的堆積得厚厚的雪花冰渣紛紛落下,,他右手拔起插在地上的長矛往繩索上一挽,長矛鎖住繩索橫在胸前,,他抓著長矛一步一步向后退,,繩索被一點一點拉上來。
他鼻孔噴出的白汽越來越長,,呼吸越來越粗重,,白色的雪地里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不一會兒,,當(dāng)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山崖邊緣時,,他眼神里愈發(fā)亮了,把長矛插在地上立即迎上去,。
蘇揚呼出一口長長的白汽,,一邊把背上的布包取下來打開把羊腿遞給霍撼山說:“這條羊腿還是熱的,先吃幾口,!”
霍撼山確實凍壞了,,他自然猜到這是蘇揚順手牽羊搞來的,接過羊腿狠狠咬下一大口用力咀嚼起來,。
只用半盞茶的工夫,,霍撼山就停了下來:“飽了!”
蘇揚見他吃得并不多,,知道他是想把這些羊肉留給幾個重傷員,,他們更需要補充營養(yǎng)!
“喝幾口暖和緩和,!”蘇揚把羊腿包起來保溫,,又把裝著惹羊奶的牛皮水袋丟給霍撼山。
灌下幾口熱羊奶之后,,霍撼山感覺整個身體都暖烘烘的,,原本差點冰涼的身體此時完全活了過來。
待霍撼山喝了羊奶,,蘇揚和他收拾行裝順著原路下山,,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回到宿營地。
蘇揚走到營帳門口扒開布簾一看,,秦大石,、耿長生和彭九斤都睡得跟死豬一樣,他走過去一人一腳把他們踢醒過來,。
彭九斤擦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校尉,,這大半夜的你突然來這么一腳,,要做甚啊,?”
蘇揚粗聲粗氣,,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堅定的說:“咱們要連夜趕路,快起來,!”
“不是說天亮才啟程的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去處理一下板車,,爾等自己速速解決拉屎撒尿之事,!”蘇揚說完就走出了營帳。
地上的積雪已經(jīng)可以淹沒腳踝了,,馬拉板車時會遇到很大的阻力,,速度也快不起來,要不了多久馬匹就會力竭,,蘇揚走到板車邊把兩個轱轆都卸下來,,又用刀把板車兩側(cè)的接地部位削成弧形讓它合適滑行,最大程度的減少摩擦力,。
就這樣,,他很快把板車改造成了一個雪橇,兩個轱轆他沒扔掉,,放在了板車的前頭,,說不定幾天之后還能用得上。
接著,,他和霍撼山砍伐樹木,,又用最快的速度制作了一具大雪橇,套著四匹馬,。
“這樣能行么,?”秦大石站在雪橇邊看了看問道。
“少廢話,,沒時間墨跡了,,上車!”蘇揚用粗喉嚨喝道,。
彭九斤拄著拐杖一邊上車一邊嘀咕:“上車就上車嘛,,用得著這么大聲?”
蘇揚揮舞著橫刀惡狠狠盯著彭九斤:“再啰里八嗦的信不信小爺把你舌頭割了,?”
彭九斤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秦大石和耿長生也都沒敢在出聲,拄著拐杖慢慢上了雪橇用毛毯把自己蓋好,。
“時辰不早了,,出發(fā)吧,!”蘇揚對霍撼山點了點頭,,他上了裝著三個傷員的雪橇驅(qū)趕馬匹拉著雪橇前進。
霍撼山趕著四匹馬拉著空雪橇緊緊跟在蘇揚的雪橇身后,。
“咦,,這玩意在雪地里竟然能如此快速?實在是稀奇,,聞所未聞吶,!”秦大石不由驚奇的感嘆。
耿長生也說:“俺也是第一次見到在雪地里不用轱轆的馬拉板車可以走得如此快速,!”
“不要出聲,!”蘇揚回頭呵斥一句。
雪橇上安靜下來了,,風(fēng)也停了,,只有馬匹的喘息聲和雪橇與地面積雪的輕微摩擦聲。
過了大半個時辰,,蘇揚和霍撼山終于趕著馬拉雪橇再次抵達了驛站附近,,臨近驛站時,他們盡量放慢速度,,還在馬匹的嘴里綁了木棍防止它們嘶叫引來吐蕃人,。
一路小心繞著驛站趕路,很快就到了驛站東北方向一里左右停了下來,。
蘇揚把弓箭背在背上,,腰間掛上橫刀,把匕首插戰(zhàn)靴里,,起身對霍撼山說:“你去的作用不大,,就守在這里,他們也需要保護,!最多半個時辰小爺就會回來,,若半個時辰小爺還未返回,爾等就不要等了,,直接往北走,,吐蕃大軍已在尉遲川,爾等不要走赤嶺,,去綏和守捉,,那里不是交通要道,位置偏僻,吐蕃人應(yīng)該暫時不會打到那兒,,地圖給你,,別弄丟了!”
霍撼山拿著羊皮地圖看著蘇揚的身影消失在雪夜里,,默默的把地圖塞進懷中,。
蘇揚踩著雪橇印記返回到驛站南面,并沿著原路爬回山崖上,,抓著繩索滑下山崖,,他矮身從窗沿下伸出腦袋用手輕輕撥開窗簾向房內(nèi)張望,被打暈的吐蕃女人依舊躺在床鋪上,。
他撩起窗簾一個跳躍鉆進了房間,,來到床邊把手指伸在這吐蕃女人的鼻孔下,吐蕃女人的呼吸很均勻,。
火盆里的火快要熄滅,,房間的溫度下降了不少,蘇揚加了一些柴火和干枯的馬糞,。
吊鍋里還剩下大半羊奶,,仍然熱著,蘇揚舀起一大勺一邊喝一邊思索如何能把劉審禮和王孝杰救出去而又不驚動吐蕃人,。
思索良久,,他怎么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無奈之下,,他只能決定采用下下之策,。
“吃飽喝足了,也該干活了,,成敗在此一舉,!”
蘇揚起身依舊把吐蕃女人的大氅披在身上,把自己的身體連同頭部和臉部包裹得嚴嚴實實,,他拔出匕首藏在寬大的袖子里走到房門內(nèi)把門打開,。
門外站崗的兩個侍衛(wèi)看見一身大氅穿扮的蘇揚后彎腰行禮,蘇揚眼神中狠厲之色一閃,,藏在大袖中的匕首閃電般兩連刺,。
“嗤嗤”的輕微兩聲,兩名侍衛(wèi)雙雙被刺中,,一個被刺中左肋,,刀尖捅進了心臟;一個被刺中右肋,,刀尖刺破了脾臟,,都造成瞬間大出血,。
劇烈無比的疼痛讓兩個侍衛(wèi)喪失了慘叫的能力,他們張大了嘴巴,,卻怎么也喊不出聲來,,他們的身體搖搖欲墜,蘇揚雙手把他們按在墻上防止他們倒下,。
在一陣劇烈的抽搐抖動之后,,這兩個侍衛(wèi)靠著墻壁站立徹底不動了。
蘇揚來到走廊上扭頭看了看不遠處關(guān)押劉審禮和王孝杰的房間門口的六個守衛(wèi),,守衛(wèi)似乎已經(jīng)換了一撥人,,他轉(zhuǎn)身走了過去。
房門外的六個守衛(wèi)察覺有人走過來,,都紛紛向蘇揚看過來,等他走近了都稍稍低下頭見禮,,但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刀柄,。
這些守衛(wèi)的警惕性太高了,蘇揚沒有把握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解決他們而不鬧出動靜,,他只能臨時決定采用備用方案,。
他目不斜視,腳步不急不促很平靜的經(jīng)過了關(guān)押劉審禮和王孝杰的房間繼續(xù)向前走去,,守衛(wèi)們見他走遠后都收回了目光,。
蘇揚沿著走廊一直朝前走,待轉(zhuǎn)過彎來,,屋檐木柱下就站著一個崗哨,,崗哨察覺有人走過來立即精絕,伸手拔刀并低聲喝道:“誰,?
蘇揚瞬間出手,,一道白光閃過之后匕首又收回到大袖之中,崗哨腰上的刀才拔出三分之一就停了下來,,雙手捂住脖子,,鮮血仍不停流出,他嘴里發(fā)出嚯嚯聲,,身體靠著木柱緩緩坐下,。
蘇揚一刻不停,腳步稍稍加快但并不顯得雜亂和慌張,,他所過之處,,但凡有崗哨懷疑他的身份時,他都果斷出手一擊斃命不給對方一絲發(fā)出聲響的機會,。
一連干掉了幾個崗哨之后,,蘇揚終于來到了糧草物資倉庫的大門口,,他彎腰從左邊一個守衛(wèi)身上取下一串鑰匙打開了倉庫大門。
墻壁上的油燈被點燃了,,蘇揚目光一掃,,糧食囤積在左邊,草料囤積在右邊,,其他軍用物資囤積在大門對面靠墻,,中間堆積著大量的長短兵器和弓弩箭矢。
蘇揚迅速走到右邊開始搬運草料,,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一捆捆草料分別堆放在倉庫四處,,保證一旦燃燒起來,倉庫內(nèi)的所有物資都無法幸免,。
一盞茶的工夫過后,,蘇揚從墻壁上取下一根火把湊到油燈處點燃,然后舉著火把在倉庫內(nèi)四處點火,,沒過一會兒工夫,,各處草料堆集處都燒了起來,他丟下火把就迅速撤出倉庫,,順著原路返回,。
不消片刻工夫,倉庫內(nèi)就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很快有巡邏隊和崗哨發(fā)現(xiàn)了,用吐蕃話大聲叫喊起來:“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