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閣的頭牌趙香香自我贖身,，跟著柳永離開汴京城往杭州城的方向走了,。
這事在汴京城算是引起了點小波動。
畢竟無論是趙香香,，還是柳永都算是名人,，兩人結(jié)伴離去,，自然會給人些許談資。
陸森不知道這事,，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么興趣,。
這段時間，他都在家里呆著,，沒有出去,。
除了繞著院子晨跑鍛煉身體，再練練書法外,，大部分時間,，都被用來研究系統(tǒng)配方了。
一萬多個配方,，他看看哪些自己當(dāng)前用得著,，又有條件制作出來的。
不得不說,，沒有搜索功能,，想在上萬數(shù)量的配方欄里找出現(xiàn)時段能制作出來，又實用的東西,，還真有些難度,。
花了五天,，他還是找到了自己能用的東西。
一個熔爐,，只需要8單位石塊就能建造出來,。
可以煉鐵……但是鐵塊這種高級點的資源，陸森是暫時不想了,。
汴京城附近根本沒有露天鐵礦場,，況且鹽鐵這種玩意，非官府別想碰,。
熔爐還有另外一個功能,，做玻璃。
為此陸森帶著黑柱去了城外的河邊,，汲了不少的沙塊回來,，再與同樣單位的木方塊扔到熔爐中。
木方塊當(dāng)作柴薪,。
不多會,，爐口便‘吐’出十塊還晶瑩剔透的玻璃出來，在陽光下反射著耀耀白光,。
“郎君,，是琉璃，琉璃,！”黑柱搓著雙手,，興奮地不行：“沙礫能做成琉璃，這可真是奇事,?！?p> 金林檎在一旁看得直眨眼睛，她的見識比較少,，一直在流民街中生活,，根本不知道玻璃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是很貴重的,。
陸森用合成功能,，把十塊玻璃變成了四個瓶子、八個茶杯,，兩個茶壺,。
當(dāng)然……這些制作出來的玻璃器具，都是方型的,，也沒有任何雕飾和花紋,。
但即使如此，純粹的玻璃在亮光下，泛著晶亮的光芒,，質(zhì)量上乘,，沒有氣泡和皺褶紋理，通體一塊,，光是看著還是會覺得很漂亮,。
黑柱驚嘆道：“這一套琉璃器具，絕對能換東京城里的一套大院子,?！?p> 陸森搖頭：“估計換不了?！?p> 北宋的玻璃確實是挺貴的,，但并非達到珍品的程度。
一來是北宋的商業(yè)交易很發(fā)達,，極多的蕃子帶著貨物,，萬里迢迢來到汴京城售賣，這其中就包括不少玻璃制品,。
二來是北宋也有自己的官方玻璃燒窖司,，也是能做出不少上等玻璃制品的。
所以對于普通人而言,，玻璃是奢侈品，但對于達官貴人來說,，卻是必備品,。
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誰家沒有一兩件漂亮的玻璃物件,。
黑柱很認真地說道：“但這是郎君做出來的琉璃,，豈是普通凡俗的琉璃，自然貴不可言,，識貨的就知道換大院子綽綽有余,。”
陸森聽到啞然失笑,，黑柱挺會奉承人了,。
偏偏金林檎還在一旁應(yīng)和，覺得黑柱哥說得對,，不停地點頭,。
拿起一個瓶子，陸森去東邊角落打開蜂箱,，裝了一整瓶的蜜,。
透明晶亮的瓶子，金燦燦又透明的蜂蜜，怎么看都是高檔貨,。
再將瓶子裝入禮盒中,，陸森說道：“黑柱你和我去拜訪楊家，林檎繼續(xù)守家,?！?p> 金林檎連連點頭，然后又怯怯地說道：“郎君可要早些回來,?！?p> “好?！标懮χ嗣〖一锏哪X袋瓜子,。
兩人出到院子外,，看到丁氏兄弟又在跪今天的份了。
此時兩人的后背已經(jīng)被荊條刺得花花的，一道道灰褐色的舊疤痕交錯縱橫,，又有新的血紅色的絲痕條出現(xiàn)。
但兩人的表情依然還是很堅毅,。
陸森依然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而是徑直從旁邊走過。
黑柱自然也不會對這兩人抱有同情,。
等陸森離開矮山一會后,，院子里響起篤篤篤的聲音。
這是金林檎又在練弓了,。
現(xiàn)在她站五十步外,，射擊靜止靶的命中率已經(jīng)相當(dāng)高了。
每十箭有三支能射中靶中心,，其它的箭也不會脫靶,。
丁兆蘭扭頭看著林檎練功了好一會，突然出聲叫道：“院子里的小丫頭,?！?p> 金林檎停了下來，回身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丁兆蘭,。
丁兆蘭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對,，就是在叫你?！?p> 金林檎走了過來,，隔著木柵欄看著他們兩人。
她現(xiàn)在是不會隨意翻出院子的,。
“兩位大叔叫我做什么,？”
金林檎終究還是善良的,，畢竟小孩子，心底軟,。
天天看著兩個大叔來門外跪著,，風(fēng)雨無阻。
像昨天下午的時候,，下了場大雨,，院子里一點水也沒有，草地花叢里,，蝶蜂冉冉,，她甚至可以隔欄觀雨景，但院子外的兩個大叔卻淋成了落湯雞,。
看著就可憐,。
可其實她并不清楚，昨日大雨,，院內(nèi)院外兩重天的景像,，著實震撼著丁氏兄弟。
他們越發(fā)堅定了要拜師學(xué)藝的念頭,。
看著小女孩已經(jīng)變得健康了許多的臉龐,，丁兆蘭說道：“小娘子，你家郎君沒有教你如何拉弓射箭吧,？”
金林檎搖頭,。
那是當(dāng)然的，陸森自己也不會正確的射箭姿勢……他只是把箭射出去就行了,。
反正有命中修正,，只要準頭不是差得特別離譜，箭矢自己會尋找目標,。
“那就對了,，你射箭的姿勢不對,?！倍≌滋m跪在地上，仰頭說道：“拉弓的時候,，要用這兩個手指扣住箭矢,，然后腰要側(cè)成這樣子，身體和腰胯要直成一條線……”,。
雖然是跪著,，但丁兆蘭下半身還是能做出姿勢的，他講解了拉弓時的正確姿勢后,，說道：“這樣子容易發(fā)力些,，能節(jié)省一些力氣，而且也更容易瞄準?！?p> 金林檎半信半疑,，她就在原地學(xué)了這個姿勢，一箭射出,，脫靶……箭矢偏得厲害,。
但她確實感覺拉弓時順手不少，而且也省了些力氣,。
然后她回到原先練箭的位置,，試拉了幾箭后，命中率大幅度提升,。
十箭有五箭能命中靶子正中心,，而且其它的箭矢也很貼近靶子中心點了。
丁兆蘭跪著看到了這一幕,，舔舔干燥的嘴唇：“當(dāng)真是有天份,，要是能練出內(nèi)氣來，估計天下第一箭非她莫屬,?！?p> 弟弟丁兆蕙在旁邊說道：“估計人家現(xiàn)在看不上江湖里的那點浮名和渾號了。在這樣的陸地神仙中當(dāng)家仆,，不好過闖蕩江湖與人廝殺,？”
丁兆蘭苦笑道：“確實也是?！?p> 話說回到陸森,，他帶著黑柱出現(xiàn)在天波楊府門口時，還是齊叔在看門,。
這不是楊家把齊叔當(dāng)成可有可無的仆役來看,，反而是信任的一種表現(xiàn)。
大門大戶,，接觸到的群體從底層到高層,，是五花八門的。
合格的門房得需要在第一時間辯認得出,，來訪者的身份,，需不需要通知主人親自迎接。
是來打秋風(fēng)的,，還是來鬧事的,。
遇到來鬧事的，得隨機應(yīng)變處理,，即要把麻煩弄走,，又不墜了主家的名望,。
總之……在大門大戶當(dāng)門房，是需要足夠閱歷和懂得人情事故的,。
此時天氣依然炎熱,，齊叔在門口拿著扇子給自己撲涼，見到陸森帶著黑柱過來,，臉上一愣,，隨后立刻迎上來，雙手抱拳說道：“陸小郎,，可有些許天沒有見了,。”
“老齊,，數(shù)日不見,，你氣色看著不錯?！标懮Φ溃骸翱煞裢ㄖ宦?，說小子陸森前來拜訪?！?p> “請稍等,！小人這就去通知老太君和穆大娘子?！?p> 見到陸森正式拜訪,，齊叔也不說什么騷話了，立刻轉(zhuǎn)身回了院中,。
此時北宋,，下人對家中主母，皆是用‘大娘子’來代稱,。
如果有數(shù)個主母,，則用大大娘子，二大娘子之類的稱呼加以區(qū)分,。
陸森和黑柱站在門口靜靜等待,，同時打量著楊家里院子。
第一個反應(yīng)是大,，然后就是很安靜,，幾乎看不到人,。
正常的大戶人家,，此時應(yīng)該能見到三三兩兩的仆役在院中干活才是。
沒過多久,，齊叔快步走出來,，說道：“陸小郎請隨我來,，老太君和穆大娘子在內(nèi)堂中等你?！?p> 內(nèi)堂,！
陸森愣了下，隨后跟著齊叔進了楊府中,。
走在彎彎曲曲的青石板庭徑上,，陸森也打量著楊家的內(nèi)部布局。
這是陸森第一次真真意義上進大戶人家的庭園中走動,。
他以前去杭州旅游,，參觀過兩三處古式杭州庭園。
汴京城內(nèi)四河橫垮,，和杭州一樣都是水上城市,，所以其實汴京城的建筑布局，和杭州是相當(dāng)相似的,。
都注重池水,、假山、小橋和庭植的融合搭配,。
反正就是……你看著眼前各種景致,，如夢似畫。
但你就是看不到院里深處還有些什么,。
這是種曲徑幽深的寂靜美,，特別討心思沉穩(wěn)的人喜歡。
被齊叔帶著,，陸森過了四次月形門,，這才到了內(nèi)堂。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坐在主位上,，看著臉色臘黃,，似乎病秧秧的樣子。
旁邊下位有個穿著紅衣的美婦人,，盤發(fā)上插著金步搖,，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著陸森。
陸森上前,，先對著老婦人彎手抱拳說道：“小子陸森,，拜見佘老太君?！?p> 佘太君主動站了起來,，隔著空向陸森做了個請起的手勢，慈祥地說道：“好孩子,，不用行禮,，不用這么客氣,。”
陸森然后對著美婦人同樣彎腰抱拳說道：“拜見穆大元帥,?！?p> 穆桂英站了起來，微笑著向陸森行了個萬福禮,，然后再坐下,。
其實現(xiàn)在穆桂英已經(jīng)沒有官職了，只是她畢竟曾經(jīng)掛職過天下兵馬大元帥,，雖然也是個虛職,，但喊她一聲大元帥是沒有問題的。
陸森轉(zhuǎn)身,，把黑柱手中的木盒拿起來,，雙手呈上，說道：“今日來訪,，是拜謝老大君贈地贈金贈果之恩,，區(qū)區(qū)薄禮，不成敬意,?！?p> 齊叔走上來，雙手接過木盒子,，放到老大君身邊的桌面上,。
“都是近鄰，客氣什么,?！辟芾咸粗懮Φ檬珠_心：“先坐下,，不用那么客氣,。”
等陸森坐下了,，齊叔將清茶給三人端上,。
“可惜金花去找她姐妹耍了，不在家中,，否則她見到你來作客,，定會很開心?！辟芾咸粗懮娜菝埠蜌赓|(zhì),，相當(dāng)滿意地笑著：“對了，陸小郎，聽說你自小在山中修行長大,，可告知老太婆你師尊名諱？”
“小子師父姓系名統(tǒng),?！标懮p手抱拳，很認真地說道：“他自稱風(fēng)靈道人,?！?p> “這‘系’字姓，可是相當(dāng)少見啊,。老身未曾聽過這姓氏的得道法師,。”佘老太君回憶了會,，搖搖頭說道：“在終南山倒是有個風(fēng)靈道人,，只不過他姓張，且他的道法平平,，斷與陸小郎師尊不是一人,。”
穆桂英也在一旁回憶著自己有沒有聽過此人的事跡,。
“對了,，陸小郎可曾有過婚約？”佘太君饒有興趣地問道,。
以此為信號,，穆桂英也開始張口與陸森聊了起來。
三人有問有答,，說說笑笑,，氣氛極為和諧。
而且雙方都很默契地沒有提金蘋果療傷的事情,，仿佛這事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大約兩柱香后，陸森借了個由頭,，起身告辭,。
畢竟楊府中現(xiàn)在只有寡婦獨女，陸森在這里待太久的話,，說不定會被人說閑話,。
即使是包拯和八賢王等人前來楊家作客，也不會超過兩柱香時間,。
主要是為了避嫌,。
等陸森離開后，穆桂英起身坐到佘老太君的身邊,，笑道：“老太君覺得這陸小郎如何,？”
“人長得漂亮,，雖然禮節(jié)看著生疏，卻是個懂人情的小子,?！?p> 剛才陸森說話時，有些措詞是錯了的,，畢竟他和古人說話的方式有所區(qū)別,。
但這并不影響什么，大致的意思別人也聽得明白,，也不會太在意,。
畢竟北宋還不是封建禮教能吃人的時候。
穆桂英點頭說道：“確實是生得俊,，比宗保還要俊俏三分,，怪不得金花見了他就念念不忘。他沒拿自己當(dāng)我們楊家的恩人,，是個大氣的,。”
“只是他似乎對金花沒有什么心思,?！辟芾咸裏o奈地笑了起來：“兩柱香的時間，他沒有提起過一次金花,?！?p> 穆桂英憂愁地揉揉眉心：“看來金花今后的情絲可難有安放之處了?！?p> “子孫自有子孫福,，不必太在意?！辟芾咸噶酥概赃叺哪竞凶樱骸按蜷_看看,，陸小郎送來什么禮物?！?p> 穆桂英點頭,，打開木盒，把里面的蜂蜜拿起來,。
干凈剔透的玻璃瓶中,，亮金色的濃稠液體仿佛在發(fā)光一樣。
穆桂英再打開玻璃蓋子,，蜂蜜的清香噴涌而出,。
這味道太好聞了，兩個女人都失神了片刻，最后佘老太君搖頭笑道：“用上好琉璃瓶子裝著的蜂蜜,，看來也是不簡單的東西啊,。看來咱家又欠他一個人情,，怎么想拿金花都抵不了債了,。”
而此時楊金花正在汝南郡王府中作客,。
西廂清池旁的紅亭子里,，她坐著石凳,，吃著上好的糕點,，笑道：“所以你就被禁足一個月了，汝南郡王估計都被嚇壞了,?！?p> “大人他才不會嚇壞呢，出了事情也不關(guān)心兩句,，反而還要懲罰立威,，禁我一個月不準出家門?！?p> 趙碧蓮一臉無奈,。
“才不是呢?！睏罱鸹ㄐΦ溃骸澳愀赣H他跑到開封府,，指著包府尹的鼻子罵了近一個時辰，這事都在城里傳開了,?！?p> “這關(guān)包府尹什么事情？”趙碧蓮有些奇怪,。
“汝南郡王罵包府尹廢物,、尸位素餐。知開封府尹一職半年多了,，連個無憂洞都掃不掉,。”楊金花哈哈大笑：“估計這是包府尹被人罵得最慘的一次,。而且聽說官家也知道了此事,，在宮中極是開心，直言汝南郡王給他出了口惡氣,?！?p> 趙碧蓮也輕笑了起來，有點感動也覺得有點好笑。
當(dāng)年包拯在朝堂中,，因為政事指著官家的臉噴了半個時辰,，官家不敢反駁，只得唾面自干,，回到后宮中找嬪妃訴苦,，委屈得不行。
只是趙碧蓮一想到自己的生母凄苦而終,，心里對父親依然還是有些埋怨,，笑容很快消失。
“對了,，救你的那個小郎生得如何?。俊睏罱鸹ú幌胱约洪|蜜不開心,，見狀立刻轉(zhuǎn)換話題,，頗是好奇地問道。
“可俊俏了,?！壁w碧蓮雙頰微紅，山戀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呀,，瞧瞧你這發(fā)春的模樣?！睏罱鸹▏K嘖有聲,，也有些羨慕：“才見人一面，就想嫁人了,？若是龐梅兒從杭州回來,，看到你這騷蹄子的作態(tài)，不笑話你才怪,?！?p> 趙碧蓮雙手叉腰，哼了聲,，無所謂地說道：“龐梅兒心高氣傲,，才不懂什么是情愛呢。就她那性子,，以后說不定得孤單終老,，青燈古佛?！?p> “真不明白你們兩個,，明明互相看不順眼,，又偏偏愛湊一起耍?！睏罱鸹o奈地搖搖頭,，她給自己剝了個果子，一邊用貝齒咬著果肉,，一邊問道：“對了,，救你的小郎叫什么名字，有時間我?guī)湍阏普蒲??！?p> “好啊好啊,！我被大人禁足,，想去答謝他都做不到?！壁w碧蓮連連點頭,，臉上滿是開心：“金花姐姐你先幫我找到他,，說聲謝謝,。對了，他頭發(fā)短短的,，姓陸名森,。”
楊金花愣住了,，手中果子掉在地上：“呃……他叫陸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