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么大的事,李澤和徐彬晚上肯定回不去,。
剛才那只是簡單碰個面,給他們的行為定個性,,接下來還有更多大佬等著他們做具體匯報。
送完郝昆侖回到大廳時,迎面走來一對俊男靚女。
不是蘇醒過來的林真栩又是誰,?
她剛做完筆錄,說是讓她先回去等通知,,陳橋特地過來接她,。
“李警官,徐警官,。”陳橋笑著打招呼,。
林真栩的反應更大一些,,在亞隆大劇院時,她雖然身體交給了張雪琪控制,,但是潛意識里還有感覺,,大抵發(fā)生了什么也知道。
“謝謝兩位警察叔叔,,要不是……”
“叔叔,?”徐彬差點沒炸毛。
他今年不過二十五歲,,阿彬也一樣,,比林真栩只大兩歲。
“大家不都這樣叫嗎,,為了表示尊敬,。”林真栩呵呵笑道,,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也正因為一直保留著意識,該害怕的勁頭也差不多過了,。
“我謝謝你了,,這個尊敬你還是收著吧?!?p> “好啦好啦,,我叫哥哥還不成嗎,謝謝兩位警察哥哥了,,要不是你們,,我可就危險了,。”林真栩誠心誠意地鞠了一躬,。
李澤擺擺手:“張雪琪自始至終都沒打算傷害你,,接頭發(fā)是你自己干的,至于張伶會不會傷害你還是個未知數(shù),?!?p> “嗯,我知道,,我以后就算禿頭了,,都不接頭發(fā)!”張雪琪攥緊拳頭,。
猶豫了一下后,,又問道:“它呢?”
“我們會處理的,?!?p> 林真栩也就沒再多問,對他們十分信任,,有些感慨道:“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它?!?p> 原來這件事讓她因禍得福了,。
張雪琪附在她身上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自己的記憶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給了她,,這些記憶中80%的內容,都是關于舞蹈的,。
她本來就是藝術生,,多少有些舞蹈功底。
現(xiàn)在又有一名天賦絕佳的青年舞蹈家,,二十年的舞蹈經(jīng)驗在,,她只要稍加練習,就能擁有一身不俗的舞技,。
這對于她的演藝事業(yè)有著難以估量的作用,。
相當于將兩個在各自領域的翹楚的本領,合二為一了,。
“我想,,它應該是有意的吧,它心眼不壞?!崩顫烧f,,“或許是給你的補償,或許算是一種傳承吧,,希望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點什么,。”
林真栩表示贊同:“我以后會盡量抽時間練舞,,不會辜負它的,。”
李澤看了眼旁邊的陳橋,,本想說點什么,,想想還是算了。
投身演藝圈的人,,功成名就之前處對象,,無疑是在給自己添堵。
一個人想得到些什么,,就必須付出些什么,。
路是自己選的,別人無權干涉,。
“太康影視那邊的陸歐,你可能要給他道個歉,,他報了警,,案子還沒撤,雖然這件事錯不在你,,我們也會找他談談,,但是如果他對你懷恨在心的話,只怕對你的前途會有影響,?!?p> “是啊?!?p> 林真栩嘆了口氣:“陳橋剛還和我說起這事兒,,這個陸歐我真心得罪不起,現(xiàn)在更得罪不起了,,他已經(jīng)是太康的副總了,。”
“啊,,又成副總了,?”李澤詫異,“前幾天不還是剛升的總選角導演嗎,?”
他說完望向陳橋,。
那天倆人一起去的太康影視,,前臺小姐姐介紹時明明說了,這是我們新晉的總選角導演,。
“他命好唄,。”陳橋很不爽道,,“太康原來的那位賈總,,突然得了重病,這不職位就空出來了,。說來也巧,,他之前也是因為本來的總選角導演死了,才有的上位機會,?!?p> “噢?”李澤皺了皺眉,,還真是巧啊,。
巧得不太自然。
有種老天爺都在幫他的感覺,。
“你說的那個賈總,,得的什么病,?”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但肯定病得不輕,要不然也不會直接退位,?!?p> 李澤沉思片刻后,換上一張笑臉:“行,,我知道了,,你們晚上回去注意安全?!?p> 陳橋笑著告辭,。
“兩位警察哥哥,改天請你們吃飯呀,,你們有女朋友沒有,,沒有的話我可以幫你們介紹噢?!绷终骅蚺R走時,,不忘發(fā)出個誘惑。
徐彬挺了挺身板,你要這么說,,那我可就不累了啊,。
京藝畢業(yè)的,有資源他信啊,,說不定還真有自己的那款,。
走上前和林真栩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
李澤沒心思搗騰這些,,腦子里不自覺想著陸歐的事,。
對于這個愛搞潛規(guī)則的家伙,坦率講,,他的印象很不好,。
要真有什么事兒犯在他手上,他也不介意為肅清娛樂圈的歪風邪氣,,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
陰沉了幾天的天空,終于放晴了,,路邊的野草不再是蔫搭搭的狀態(tài),,在陽光的照耀下,重新煥發(fā)出活力,,恍若新生,。
云德堂。
經(jīng)過了上次的集體會診之后,,云德堂的郝道長法力高強,,祛病消煞,無往不利的消息,,經(jīng)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神乎,。
現(xiàn)在不光周邊一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傳到很多其他地方,,每天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其中不乏特地從外省趕來的。
一家做陰門行當?shù)匿佔?,硬是比旁邊不遠的一家小超市還要熱鬧,。
不過今天下午大好的時間,云德堂卻關門了,。
不少客人只好嘆息離開,,還有幾名遠地來的人,不死心,干脆貓在門口,,或者待在路旁的車里死等,。
也不敢有牢騷和埋怨。
大家莫名的都很通情達理,。
只是等,。
云德堂里面,有些陰暗沒開燈,,桌案上點了黃燭和線香,,擺著米、面,、粟三碗谷物,;橘、梨,、桃三盤水果,,再有水酒四杯,外加一束烏黑的頭發(fā),。
郝昆侖手持一把黃布小幡,,換上一身干凈的明黃色道袍,正襟危坐在一旁,。
“小李哥,,開始嗎?”
這是他懂得的最高規(guī)格的超度儀式,。
據(jù)說好處很大,,能讓亡魂來世投個好人家,是與不是,,他也不清楚,。
他終究是個半吊子貨,在李澤和徐彬面前也不裝什么了,。
“張雪琪,,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李澤望著那束頭發(fā)問,。
“沒…沒什么了,,只要舞團那邊處理好就行?!?p> 它的聲音很輕,,飽含著復雜難明的情緒,與昨天對抗張伶時的決然意志完全不同,。
這還是張伶被誅殺之后它第一次開口,。
它確實勝了,。
完成了死不瞑目的心愿。
可是,,它真的勝了嗎,?
為什么明明是母女,最終卻變成了這樣,?
她被親生母親硬生生掰斷了腰肢,,陰魂不散后,得貴人相助,,又將母親誅殺,。
它原本以為它會很高興,很解氣,,可是它錯了,,在張伶因為失去舞臺而癲狂時,它的確高興過那么一陣兒,,然而當目睹她神魂俱滅后,,它突然又很難過。
曾幾何時,,她也享受過母愛,。
曾幾何時,她為了得到自己的撫養(yǎng)權,,與那個男人據(jù)理力爭,,幾乎凈身出戶,也失去了很多演出機會,。
那時的她,,是愛她的。
“你也不必想太多,?!?p> 李澤安慰道:“你要明白一點,從四年前她死的時候起,,就已經(jīng)不再是你母親了,,陰魂強留在肉身里,本就一件禁忌之事,,泯滅人性也是必然的,?!?p> 桌案上的頭發(fā)動了動,,一道虛影浮現(xiàn)出來,是一個溫柔漂亮的女孩形象,。
郝昆侖和徐彬應該看不見,,一點反應沒有,。
李澤笑了笑,也算見過面了,。
“大師,,您說得對,我不應該再糾結這些,?!彼旖青咧⑿Γ?jīng)過指點,,總算想通了,。
那個愛她的媽媽,四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后面占據(jù)她身體的,,不過是一道死亡滋生出的陰魂罷了。
媽媽并非不愛她了,。
只是,,她早就死了。
沒法再愛,。
“謝謝您,,大師?!迸⒂芍缘?,跪在地上虔誠叩拜。
李澤安心受下,,擺擺手:“去吧,。”
虛影消散,,沒再回歸頭發(fā),,一些亮晶晶的光點,落在了郝昆侖手中的招魂幡上,,鋪子里響起經(jīng)久不息的誦經(j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