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胡同,。
李澤剛從菜市場回來,手里拎著塑料袋,,街坊鄰居們看著稀奇,,買這么多烏龜干嘛?
“小澤啊,,你這是傷了元氣,,要大補嗎?”
害,,這話說的,,我得多虛,才要一次性買六只王八來補啊,。
這不是菜場賣水產(chǎn)的王老四搞煩了么,,三天兩頭問他要龜殼,今天過去見他表情不對,,李澤趕緊來了一句“我是來買烏龜?shù)摹?,王老四立馬換了張笑臉。
卜筮剛開始研究,,還不敢說十拿九穩(wěn),,需要練。
蓍草好說,,這玩意兒擱現(xiàn)在沒人稀罕,,野地里到處都能采到。
烏龜就不同了,,古代那會兒只怕王八遍地,,眼下快被我天朝吃貨清空了,,只能搞飼養(yǎng)的。
雖然王老四拍著胸口保證,,不是野生的不要錢,。
李澤信他才有鬼呢,他怕知道自己是刑警,,不管這茬吧,。
“汪汪!”
白毛大狗撒丫子跑過來,,靠近后,,狗頭不停往袋子上蹭。
“你確定啊,,別弄灑了,。”
不知是不是李澤的錯覺,,朵朵好像變得更聰明了,,它這是主動請纓,要幫著拎袋子,,當(dāng)然,,它肯定是用叼的。
也或許是自己幫它治好腿后,,更加感恩了吧,,不好說。
拉布拉多本來就很聰明,。
這些烏龜被李澤分給了胡同里的幾戶孤寡老人,,他們給拾掇的,不大會兒就紛紛把龜殼送過來,,李澤說是要弄個工藝品,。
老人們直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呀,真會玩,。
“又是兇,?”
堂屋里,剛剛摘完一根蓍草,,燒完龜殼的李澤楞在那里,。
既然有這門手藝,自然要用起來,,這將決定他出門要不要帶上家伙事兒,,要不要多留個心眼。
這點很重要。
就比如張伶的事情,,他是完全沒料到的,如果當(dāng)時什么都沒準備,,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看來太康那邊的事情果然不簡單?!崩顫沙烈?。
他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去拜訪一下太康影視那位重病卸任的賈總,。
他想了想,,給徐彬打了通電話:“回局里了嗎?”
“我還敢回局里呀,?!碧崞疬@個,徐彬就腦瓜子疼,。
張伶的事鬧得很大,,上面都來人了,領(lǐng)導(dǎo)們天天開會,,下面的人就算想不知道都難,,這時候回局里,他什么都不用做,,纏都能被人纏死,。
“那走吧,我覺得太康那邊有點蹊蹺,,查一下比較好,。”
……
一個多小時后,,倆人在御和醫(yī)院的停車場碰上頭,。
這是京州排名第一的私人醫(yī)院,規(guī)格很高,,住院樓建得堪比酒店,,價格也不是一般的貴。
尋常老百姓根本看不起,。
而作為太康影視的上一任執(zhí)行副總,,賈豐銘顯然不是缺錢的人,李澤二人在一間特級護理病房中見到了他,。
還有陪床的賈太太,,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年紀應(yīng)該只有五十多歲的賈豐銘的一半。
“警察,?”
賈太太看過徐彬出示的證件后,,怔了怔:“你們有什么事嗎?”
賈豐銘面色蒼白地躺在一米八的大病床上,,有氣無力地撐了下眼皮,。
“我們想了解一下賈先生的病情?!崩顫山釉?。
“病…病情?”賈太太臉色唰地一下變了,,“為什么要了解他的病情,?”
嗯?
李澤和徐彬相視一望,。
人言乎,?
丈夫重病在床,有人關(guān)心下病情,,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
別說他倆瞬間嗅到不對的味道,,床上的賈豐銘的眼睛也瞪圓了,。
“小麗,你在怕什么,??。俊?p> “我…我沒,!”
賈太太渾身顫抖,,冷汗直流,這太突然了,。
她萬萬沒想到,,警察會找上門來,她沒有一絲心理準備,。
“難道,,是你害的我?,!”
賈豐銘滿臉不敢置信,,要從床上爬起來,可是身體狀況不允許,,徐彬走過去把他又扶著躺下了,。
“賈太太,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李澤冷喝一聲,。
知道露餡兒后,,賈太太直接崩潰了,一屁股癱在地上,,眼淚嘩嘩地流,,好像丟了魂兒一樣。
她預(yù)想好了所有可能,,也做好了應(yīng)對親朋好友的準備,事實也確實被她應(yīng)付過去了,,但是她唯獨沒有想到,,警察會牽扯進來。
他們怎么可能知道,?,!
李澤也是沒料到啊,他本來懷疑這件事與陸歐有關(guān)系,,過來走一遭,,誰曾想,把賈豐銘的美嬌妻給嚇懵了,。
“你個死女人,,我待你也不薄啊,你竟然敢害我,!”
賈豐銘氣得差點沒翹辮,,“你到底是怎么害的我,咳咳……你說??!我這是怎么了?,!”
這么大動靜想不引起注意都難,,護工和護士都趕了過來。
李澤向護士打聽了一下,。
“查不出病因,?”他微微瞇眼,“阿彬,,看著她,。”
來到病床前,,面對憤怒無比的賈豐銘,,李澤安撫了一下:“賈先生,先別激動,案子我們肯定會查清楚,,你躺著別動,,配合一下?!?p> 賈豐銘對他還是很感激的,,要不是他們今天過來,自己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最毒婦人心?。?p> 他出品的影視劇中有很多類似情節(jié),,誰能想到,,自己竟攤上了這種事?
年輕帥氣的警察在他身上按來按去的,,讓他多少有些納悶,,莫不是還會醫(yī)術(shù)?
李澤仔細檢查了他的癥狀后,,表情顯得有些愕然,,眸子里也有股興奮。
是蠱,!
蠱的事情在郝昆侖那里斷掉后,,一直查不到任何線索,這次居然歪打誤撞給撞上了,。
“什么情況?。俊边@時,,有醫(yī)生來到病房,,一看這亂糟糟的情形,臉色不太好看,。
“我們是警察,。”李澤解釋,。
“警察你也不能亂動病人呀,。”醫(yī)生走過來訓(xùn)斥道,,還在病人身上按來按去的,,這要按出個好歹來,誰負責(zé)啊,。
這個病人他們本來就很頭大,,所有檢查都做了,,也查不出是什么病癥。
要說沒病吧,,病人又有腹瀉,、肚脹、減食,、口腥,、額熱、面紅等癥狀,。
李澤皺了皺眉,,他本來想馬上治療的,蠱這種東西什么時候會發(fā)作,,誰也不好說,,一旦發(fā)作可就晚了。
奈何醫(yī)生不給他這個機會,,站在一旁,像防賊樣防著他,。
他只好放棄到衛(wèi)生間燒張五雷符章的想法——蠱這種東西,,或是互相殘殺吞噬而成,或是用蟲尸煉制而成,,從本質(zhì)上講,,也是一種陰煞之物。
只能退而求次,,打算用一種更可能實現(xiàn)的辦法,。
“阿彬,你守在這里,,賈太太一定要看住了,,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p> 離開病房后,李澤直沖醫(yī)院食堂,。
等回來時,,手上多出一個巴掌大的石頭搗臼,里面盛有黃豆,,大蒜,,黑芝麻,雞蛋白,,生姜水等食材,。
他特地沒有提前搗爛,。
“干嘛呀這是?”滿屋子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醫(yī)生更是挑著眉頭,。
“治病?!?p> “你還會治?。俊?p> “不會,。但是我之前辦案遇到過這種情況,,有道士利用這個配方,把那人給治好了,?!?p> 李澤說著,望向床上的賈豐銘,。
“道士,?警察現(xiàn)在都信這個了?”醫(yī)生嘲諷,。
“我吃我吃,!”
賈豐銘可不管那么多,搗臼里面的東西他看過了,,都是些正常食材,,又吃不死人,他當(dāng)然要試試,。
醫(yī)院顯然沒轍了,,他可不想死。
說句不好聽的,,他還有那么多錢沒花完呢,。
醫(yī)生還是不同意,使喚護士去取來了一張免責(zé)聲明,,等賈豐銘親自簽完字后,,這才不阻止了。
望著李澤搗東西的模樣,,感覺有些好笑,。
要就這么治好了,那還要他們醫(yī)院干嘛,?
他們醫(yī)生都可以回家種田了,。
搗爛的糊糊呈黃白之色,像極了那個啥,,賈豐銘也不在乎,,用石杵刮起一坨就吃,。
連吃了四五坨后,忽然頓住,,喉結(jié)滾動,,發(fā)出干嘔的聲音。
李澤早有準備,,一只垃圾桶及時塞過去,。
“嘔!”
賈豐銘抱著垃圾桶狂吐起來,。
吐了好一會兒,,腸子都差點沒吐出來后,口鼻間雖然臭氣熏天,,但是他突然笑了:“哈哈,,舒坦了,身上不難受了,!”
那是,,蠱都被吐出來了。
這是一個解蠱的土法子,。
至于這只蠱,,肉眼是看不見的,至少正常人看不見,,與金蠶蠱類似。不同的是,,它不能轉(zhuǎn)嫁,,離開宿主就無法存活,叫作陰蛇蠱,。
尋數(shù)十毒蛇,,殺之,取蛇毒混合,,焚香祭拜,,即得陰蛇。
“這……”醫(yī)生瞠目結(jié)舌,,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又顯得極度尷尬。
護工和護士也有點蒙圈,。
一個快要死的病人,,吃點黃豆大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