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瞬間就啞火了,,半晌后才想起自己女兒還未出嫁,怎么會聽到這么些污穢的東西,?
“我不管那劉紅蓮跟你有多好,,從今往后,你都不準和她私下見面了,?!彼J定是劉家那姑娘帶壞了自己純潔的女兒,無論如何都不敢再讓她二人有什么接觸了,。
“至于嚴姑娘,,你不想見就不見吧?!毙焓嫌行┬睦郏骸暗沁@種話以后就不許說了,。嚴家是三代國公,嚴姑娘自己又是圣上御賜的護國將軍,,幾百年來除了安溪長公主,,就再沒人能比得過她了。這樣的女子,,莫說她自己能隨意擇夫,,便是她立時要你嫁給她,就憑你父親現(xiàn)在的地位,,他都不得不答應,!”
什么磨鏡之好!連太后都站出來說那是敵人為了詆毀護國將軍而刻意制造的謠言了,。
嚴子陵要不是什么磨鏡還好,若真的是了,,就憑太后說了這話,,今后也不能真的娶了哪個女子回去的,。
徐氏這般說,不過是嚇唬錢如云罷了,。
錢如云氣憤歸氣憤,,但是當她見徐氏真的發(fā)怒之后,卻也不敢再肆意的耍脾氣了,。她為人高傲,,骨子里卻有些欺軟怕硬。剛才若不是真的懼怕嚴子陵,,她也不會就這么灰溜溜的回來?,F(xiàn)在見到徐氏也說了重話,盡管心中有諸多不愿,,錢如云卻也只能應下來,。
徐氏見錢如云終于冷靜了,便也不再擺那嚴厲的面孔,。母女倆個今日這一番談話下來,,心中各有不平,但是對那周思敏卻是共同的更加厭惡了一些,。
這些情況,,周思敏自然不知。
她從至寶齋回去后便直接回了新月樓,,然后跟著意猶未盡的張成瀾一起上了張家馬車,,在對方數(shù)著銀子的歡笑聲中趕在坊門關閉前回了住處。
將自己購買的東西安置妥當后,,周思敏這才又去找張氏回稟這一整日的行蹤,。
“女兒陪著張家表姐先去了新月樓,然后獨自準備去府衙看哥哥,。但是衙役不讓進,,女兒便又去了那個引哥哥出事的至寶齋看了一下,到了下晌才又跟著張家表姐回來的,?!?p> 她看到周二爺也在,便只簡略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蹤,,然后就想要走:“女兒怕母親擔心,,回院子略略洗了把臉就來找母親了?!?p> 張氏嘆了口氣:“沒見到就沒見到吧,。”
對于這樣的事情,,她是沒有主意的,。見到周二爺臉上神色很是不好看,,她心情自然也差。
“你還有臉過來說,!若不是你,,你哥哥也不會被錢家人盯上!”周二爺看到周思敏就來氣,,總想要罵一罵對方才覺得心中好受一些:“真是個掃把星,!自從你出生,咱們二房就沒平靜過,!”
周思敏剛過周歲,,他的原配郁氏就被郁家人給認了回去。當時整個周家都樂瘋了:竟能娶進一個舊士族家的貴女回來,,周家這算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吧,!
然而還沒等他享受夠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眼光時。這郁氏便回了一趟娘家,,等他再要去接的時候?qū)Ψ骄顾阑畈豢细貋砹?。當著郁家所有人的面,聲淚俱下的控訴他粗暴,,寵妾滅妻,。
周二爺發(fā)誓自己到現(xiàn)在還能記得那些名門貴族看著自己時的鄙夷目光。
然后拖了半年多,,終于在周郁兩家的共同協(xié)商下,,兩人和離了。
當然說的好聽點叫和離,,可實際上還不是他被對方給“休”了,?
“父親說的是,都是女兒的過錯,?!敝芩济糁缹Ψ竭@是遷怒,但是卻也不能反駁:“您放心,,哥哥出事了,,思敏絕不會袖手旁觀。若實在救不了他,,大不了思敏舍了這命替他坐牢去,!”
在前朝,若家中長輩犯了罪,,子孫可以替他抵牢獄之災,。若家中唯一的男丁犯了錯,姊妹也可以求判官判其替償,。然而,,這條律法在天舟承平年間被廢除了,。如今,也就是那些舊的士族大家還會再給子孫灌輸這樣的孝悌守則時拿出來講一講了,。周思敏會這般說,也不過是多年教育后形成的本能反射罷了,。
然而周二爺卻認為周思敏這是在挑釁自己呢:“你敢威脅我,?你以為我不肯?若是真的能用你一個換了思文出來,,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好好的坐在這里嗎,?”
哪怕是用他換了周思文出來,周二爺都愿意,。更何況是周思敏這個不招他喜歡的女兒,?
周思敏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不再準備接話了,。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在這節(jié)骨眼上,無論她說什么,,周二爺都是要罵一罵她的,。
張氏見父女兩人又要吵起來了,便連忙勸道:“二爺,,這天色也晚了,,還是讓孩子先回去吧?!?p> 說著也不等對方說話,,她又對周思敏道:“敏兒,你也累了,,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你快些回去吧!”
如果周二爺和周思敏吵起來,,最后被遷怒的絕對還是張氏自己,。除了周思文,在周二爺眼中就再沒第二個他能看得上的人了,。
張氏是深深清楚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的,。
“是,父親母親,,敏兒先告退了,。”周思敏感激的看了張氏一眼,,然后躬身給兩人行了一禮,,才起身告辭,。
她心里有事,真是巴不得立刻就能離開呢,。張氏這樣的繼母,,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周思敏慢慢退了出去,,然后獨自一人回了小院,。她去張氏那邊時,將玉蘭和芍藥都留下安置今日買進的東西了,。按她的要求,,兩人要在周思敏回來時整出一個干凈的桌面,以及各式的碗盆,,還要將她新買的木刷泡軟等等瑣事,。
“玉蘭呢?”
周思敏進門后就發(fā)現(xiàn)桌子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放在了廳中一角,。一旁的地上放了二十幾個盆盆罐罐,也都洗的干干凈凈的,。芍藥蹲在地上正用周思敏白日里買回來的刷子及刮刀等等一一放在盛了清水的罐子里浸泡著,,動作細致,看著很認真,。
聽到周思敏的聲音,,她趕忙起身回道:“玉蘭姐姐去廚房了。小姐您不是還要一個爐子和鍋子嗎,?玉蘭姐姐準備把你那個煎藥的爐子拿來,,就說再給小姐您煎幾副藥來吃……”
她聲音漸漸弱下去。這樣詛咒主子生病的話,,是不能說的吧,?
然而周思敏卻不在意的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正好這幾日我也不想出門,,你們便對外說我受了風寒好了,。”
然后就走到那一箱子舊書畫跟前,,蹲下身,,慢慢撿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