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坐在自己的愛馬“青鋒”上,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開路的侍衛(wèi)揮鞭抽開旁邊巷子里沖出來的一頂轎子,并沒有怎么在意,,在這只重地位權(quán)勢的紫禁城里,,別說抽開,就是把轎子掀翻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只是很少罷了。
此次他奉康熙圣旨陪著母親慧妃去黃寺上香,心情正好,,要不然,那轎子敢沖撞他母親的鸞駕,,他是絕不會放過的,,至少也要親自過去教訓(xùn)一下那轎子里的人,讓這些人知道知道,,不要以為明珠下臺了,,他們娘兒倆就是可以隨便得罪的。
“說起來,,這一次反倒還要謝謝揆敘那個混蛋,。”胤褆低頭暗道,。前兩天,,明珠的二公子納蘭揆敘等人在酒樓里“遭劫”,還差點兒被扒了個精光,,偏偏又被正在附近的大學(xué)士陳廷敬給知道了,,結(jié)果,立即就有人上書彈劾明珠教子不嚴(yán),,有傷風(fēng)化等等罪名,,甚至已經(jīng)有人開始把目標(biāo)暗暗指向了他這個大阿哥,說他是明珠一家的后臺等等,。
這一切,,逼得已經(jīng)下臺的明珠不得不上表請罪,??墒?,明珠請罪的折子卻被留中不發(fā),反而是他那已經(jīng)很長時間不見天顏的母親慧妃得到了圣旨,,要去黃寺替先孝誠皇后赫舍里氏祈福,,并且還有武丹負(fù)責(zé)護衛(wèi)。
于是,,剛剛泛起的風(fēng)波停止了,。
人們又開始猜測起來,康熙為什么會派明珠的妹妹替索額圖的侄女兒祈福,,還派出了自己的侍衛(wèi)首領(lǐng)負(fù)責(zé)護衛(wèi),,這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呢?
沒有人能猜出結(jié)果,,可是,,傳言越來越多,甚至已經(jīng)有傳言說慧妃就要晉位為皇后了,!……誰叫慧妃這次是給先皇后祈福來著,,這不就等于讓后來的給先前的敬個茶獻個禮什么的嗎?
而如果慧妃做了皇后的話,,這皇太子又會怎么樣呢,?他大阿哥胤褆才是慧妃唯一的親生兒子,而且還是皇家唯一一個成年的阿哥啊……
……
想到這里,,胤褆抬起了頭,,心情舒暢的向左右看了看……然后,他怔??!
這是誰?
這個正輕揉著自己的額頭,,一臉悻悻然的女人是誰,?
這個只是穿著一身普通的服飾,既沒有宮飾,,也沒有命婦裝束的女人是誰,?
這個……漂亮的女人是誰?
“胤褆,,看什么呢,?”過了那個巷子,溫柔的聲音從胤褆身側(cè)傳來,,把正在努力回過頭去,,想再看一眼那個讓自己感到驚艷的女人的大阿哥給驚醒過來。
“沒……沒什么,額娘,?!必费|撒了謊。
“……”慧妃沒有說什么,,只是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現(xiàn)在的心情也十分的好,,好到已經(jīng)懶得去跟那些“下人”們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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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今天我怎么這么倒霉,?連坐個轎子也要被摔……唉喲,疼死我了,?!蹦θ嘀约鹤驳那嗔艘粔K的額頭,恨恨的想道,,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沒有脾氣,只敢眼看著那位慧妃娘娘的鸞駕在面前“呼嘯”而過,,卻不敢出一聲,。
……
她已經(jīng)想到了康熙沒有降罪給她,卻沒有讓她離開北京的原因,,無非就是為即將到來的俄國使臣當(dāng)翻譯罷了,。所以,她現(xiàn)在只希望呆在寶日龍梅身邊舒舒服服的過上一段時間,,等到當(dāng)完翻譯,,然后就趕緊離開……她算是怕了康熙和他的這些臣子了。
不在一個檔次,,完完全全沒有相比性,。
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可是,,稍微深入地想一下,,就能確定,在這些人面前,,她莫睛一點兒份量也沒有,。 她有罪還是沒罪,完全就是看這些人的心情,,不過還好……最近康熙的心情看來還不錯,。
這種無力的,完全要靠人臉色而活的感覺讓她很難受,,可是,,她也明白,,至少在目前,她是無法改變這種情況的,, 所以,,只好順著來,聽人家的安排,。
至于以后……還是以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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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哥,,我說,,你成天就在這里搗鼓什么啊,?……這幾天你也不去看看那俄夷使者,,那幫老毛子已經(jīng)在驛館憋的什么似的了。再這么下去,,我怕他們要對咱們生出怨氣了,。”就在莫睛坐著轎子進入紫禁城的時候,,遠(yuǎn)在奉天的老鄭親王府的小花園內(nèi),,一名身上只穿著短褂,下邊只穿了一條綢褲的虬髯大漢,,正死命的揮動著手里的蒲扇,,圍著一個老頭亂轉(zhuǎn)。
“什么搗鼓,?”費迪南一雙“老”眼精光閃閃,,悠哉悠哉地躺在樹蔭下的搖椅上,看向薩布素的眼神充滿了戲謔,,“我現(xiàn)在是你薩提督的‘囚徒’,,不能擅離奉天半步,可那老毛子早就在城里呆膩了,,老想著出去……難道你薩提督敢違旨讓我?guī)е麄兂龀??再說了,那些俄國人生氣又怎么樣,?難道堂堂的奉天提督會怕他幾個老毛子,?”
“你……你這老頭,不是胡攪蠻纏么,?皇上不是已經(jīng)下旨讓你代替玉恒了任奉天府尹了嗎,?你哪里還是什么囚徒?”薩布素氣道:“誰怕那些老毛子,?老子當(dāng)初打的就是他們,!……我可是為你在擔(dān)心,。”
“為我擔(dān)心,?那我可就要多謝提督大人好心了……”費老頭笑嘻嘻的看著薩布素,,一臉“誠懇”,就是沒有挪窩的意思,。
“你這老頭……你就不怕這些老毛子上京之后,,朝皇上告你一狀,說你故意怠慢他國使節(jié),,有蓄意破壞兩國邦交的圖謀,?”
“這么大的罪名啊……不過,我還真不在乎,!”費老頭笑呵呵的答道,,端起旁邊小幾上的茶壺抿了一口。
“你……”看著費老頭的憊懶樣子,,薩布素氣得一甩蒲扇,,卻不知該說什么好。
……他已經(jīng)是連續(xù)第三天到這老鄭親王府來了,,可是,,無論他是好說歹說,這費老頭就是油鹽不浸,,死也不肯再去給那些老毛子當(dāng)通譯,,這不是讓他這個奉天提督難受么?……如果這幫老毛子真的因此而生出怨氣,,影響到兩國的第二次談判,,那倒霉的還不是他這個統(tǒng)管東北軍事的奉天提督?他當(dāng)然不怕打仗,,可他怕沒仗打,!
上一次康熙來奉天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給他說過了,等到西征葛爾丹的時候,,他薩布素就是將會是隨征的將領(lǐng)之一,,將帶領(lǐng)滿洲八旗跟東蒙古諸軍成為大軍的左翼……可萬一到時候跟這些老毛子談判不成,反而因為這費老頭的故意怠慢使得兩國再次交惡,,康熙還會放心讓他帶大軍出征么,?那是最壞的情況了,那老毛子肯定不會輕易開打,,可是,,同樣的,康熙也肯定不會再放心的讓他隨軍出征葛爾丹了,,畢竟北方邊境也不穩(wěn)定,?!缓螅椭荒芸粗渌膶㈩I(lǐng)一個個的死命掙著軍功,,自己卻眼巴巴地看著不能動手,。
那種情況非得急死他不可。
“伯父,!”
薩布素正考慮著要不要派些人來給這費老頭用些強勢手段,,就聽到遠(yuǎn)處傳來了呼喚聲。
“唉喲,,費老哥,,有地方躲沒?”會叫費老頭伯父的會是什么人,,薩布素當(dāng)然知道,,所以,,一急之下,,顧不得跟費老頭扯皮,只是連聲問有沒有可在躲藏的地方,。
“怎么了,?來老虎啦?”費老頭一臉奇怪的看著薩布素,,羅欣有這么可怕么,?連他這種大將也要“聞風(fēng)而逃”。
“什么老虎,?你看我這一身……”薩布素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甩了甩兩條裸露出來的粗壯手臂,一臉苦相,。
“噢,,明白了,”費老頭微笑起來,。薩布素這身衣服可是不夠莊重,,要是見別人還好說,怎么說他也是滿洲的頭號大員,,有這個身份,;可要是穿著這身見那些皇室宗親,或者像羅欣這樣有郡主封號的人,,那情況可就不同了……一封奏折上到康熙那里,,就能讓他挨訓(xùn);重一點兒說不定還要弄個處罰,。想到這里,,費老頭暗嘆,,清代就是這樣,好東西沒學(xué)多少,,這擺臭架子,,整爛規(guī)矩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要求還十分的嚴(yán)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高人一等似的,;可是,表面上的規(guī)矩多如牛毛,,內(nèi)涵卻沒有多少……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五個,尤其是莫睛和羅欣,,現(xiàn)在可都是主子級的……
“伯父,!”羅欣進來了,身后跟著阿古達木,,看著就費老頭一個人在花園里,,表情有些驚訝,“不是說薩布素也在嗎,?人呢,?”
“跑了?!辟M老頭又抿了一口茶,,看著面前身穿青底紅花長衫,腰間配著一把連鞘短刀,,腳下是長筒馬靴,,頭上戴著一頂金絲小皮帽,帽沿露出點點劉海,,飄飄然給人一點兒英風(fēng)颯“熱”感覺的羅欣,,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我說,,欣欣,,雖然說現(xiàn)在最熱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可也沒冷到這種地步吧,?你有必要這么夸張嗎,?”
“怎么了?”羅欣坐到費老頭身邊的椅子上,。
“你不熱,?”費老頭又問了一句。
“熱啊……”羅欣不好意思的摘下了頭上的皮帽,,“可蒙古人就是這么穿的,,我剛從那兒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裝呢……”
“噢,對,,你去科爾泌了,,怎么樣?……怎么不回寧古塔去,?”
“我回去了,,聽馬德說起睛姐的事兒就馬上趕來了……”羅欣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兩眼盯著費老頭,,才又接著說道:“費老,,我想去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