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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第二百六十六章 無毒不丈夫

水煮清王朝 古龍崗 5232 2010-04-30 17:33:21

    “蘇將軍,,好久不見,,一向安好,?”

  蘇努終于還是闖進了總督行營。他倒也算是聰明,,并沒有動刀,也沒有帶人,,只是自己一個人,,把刀摘了,,然后就那么硬扛了進去?!R德的親兵雖然盡忠職守,,可是,既然蘇努沒動兵器,,他們自然也就不能招呼上去,,拉拉扯扯就更加不行了,門口那么多看熱鬧的,,那叫有失體統(tǒng),!田文鏡就更是不用說,文官一個,,蘇努只是伸手一撥拉,,就把他給撥到了旁邊,還險些讓他摔了個跟頭,。

  就這樣,,蘇努終于見到了馬德!

  “哼,。馬大人果然是威風(fēng)赫赫?。∠胍娨幻娑茧y比登天,,不比當(dāng)初老子打葛爾丹輕松?。 瘪R德見到蘇努大踏步的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倒是有些意外,,不過,蘇努的態(tài)度倒還算是在他意料之中,。

  “呵呵,,蘇將軍說笑了。在下有些事情正與宋大人,、趙大人還有徐大人商議,,若有待慢之處,還望蘇將軍見諒??!”馬德迎上幾步,笑道,。

  “哼,。想讓本將軍見諒可以,剛才你的人居然敢攔我,你就把握那個擋住我的家伙給打上三十棍就行,!”蘇努瞟了一眼在場的幾個人,,幾個大步就走到了剛才馬德的座位旁邊,然后,,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好么。強賓壓主,,地頭蛇要耍威風(fēng)了,!”剛剛宋葷和趙申喬看到蘇努進來之后,就已經(jīng)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會更加精采,。如今看到蘇努居然一上來毫不客氣的占據(jù)了馬德的位子,,行為這么囂張,兩人更是同時在心里一樂,。在他們看來,,馬德此次是來立威的,而徐祖蔭屬于敵對派系,,兩伙人無論是誰吃憋,,他們都只會高興。

  “哈哈,,蘇將軍開玩笑了,。您是什么人?怎么跟個小官置氣,?要不,,您打我三十棍出出氣?反正我也當(dāng)過您的屬下,,無所謂的,!”馬德當(dāng)然知道蘇努是被誰攔在了外邊,可他還真沒有為了討好別人就讓屬下遭殃的習(xí)慣,,所以,,只是笑嘻嘻的對蘇努回了一句。

  “打你,?哼!我哪敢吶,?您馬大總督是什么人,?連見個面都這么難,要是打了你,,老子還不得直接去十八層地獄再去找葛爾丹比試比試么,?……”蘇努陰陽怪氣的對馬德說道。他又不是傻子。打馬德,?莫說馬德的地位如今并不比他低,,單就兩人不相統(tǒng)屬,他如果真的敢亂來,,就后果就夠他難受的了,。

  “哈哈,我就知道蘇將軍大人有大量,!”聽到蘇努的話,,馬德也不生氣,只是又笑嘻嘻的補充了一句,,就輕輕松松地把蘇努的火氣給憋了回去,。他馬德以前是干什么的?記者,!這一行,,察言觀色是基本功,語言轉(zhuǎn)換是上手活,,挨罵受累是家常便飯,!如果連蘇努這碟硬要來搞個拼盤兒的小咸菜兒都憋不住,他以前可就真的是白混了,。

  “對了,,還沒有問蘇將軍您急著要見在下是有什么事呢……”馬德笑完,又朝蘇努問道,。

  “哼,!什么事?馬德,!馬大人,!你抓了我的人,還問我要見你是為了什么事,?”蘇努經(jīng)馬德這么一問,,火氣又上來了。

  “我抓了您的人,?”馬德面色稍變,,帶上了一些驚奇。

  “廢話,!那江寧同知林永升是我的內(nèi)弟,,你問都不問就把人給抓了,是什么意思,?你眼里還有我這個江寧將軍嗎,?”蘇努拍桌子怒問道,。

  “江寧同知林永升涉嫌謀害皇差,若是罪名確實要嚴(yán)辦的話,,可就是誅九族的不赦大罪啊,。蘇將軍,萬事都好說,,您可不能自己往自己頭上攬罪名?。 瘪R德表情有些“急切”地說道,。

  “什么謀害皇差,?明明就是那個……那個叫什么的瘋女人亂嚼舌頭!林永升在吏部的考功薄上年年都是‘優(yōu)異’,,怎么會做那種目無王法的事情,?你不去把那個瘋女人抓起來也就罷了,怎么反而倒過來了,?莫非你跟那個女人有一腿不成,?”蘇努對著馬德大聲叫道。

  “呵呵,,蘇將軍,,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可是我的老上司,,怎么也不知道,?我馬德沒有風(fēng)liu命,娶了皇上欽封的郡主,,連納妾都不敢,,又哪敢冒那個大不韙去找別的女人,何況還是一個身上牽有大案的女人,。這事兒您在我面前說說還可以,,如果讓我夫人知道了,會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證,!”馬德微帶些壞意地笑道,。

  “你……”蘇努張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馬德的老婆是什么人他當(dāng)然知道,,雖然他對羅欣了解并不像有些人那樣多,可是,,如果羅欣真的來找他的麻煩,,他一個大男人、大將軍,,難道還真就能跟一個女人見識不成,?

  “雖然是自曝己短,可這也是拿著皇上來壓人??!”趙申喬聽到馬德的話,心里又是一動,。馬德怕老婆的名號在江南三省都有傳言,,江蘇省的不少官員都在私下里拿這個當(dāng)笑料兒,可他們都忘了,,馬德的妻子是康熙欽封的多羅郡主,,他們四處傳言馬德怕老婆,如果只是被人當(dāng)成笑料也就罷了,,可如果被人拿出來當(dāng)成是什么“譏諷郡主不守婦德”,,那可就是“誹謗上官”的罪名,認(rèn)真辦起來,,也足夠扒上幾層皮的了,。

  “看來得給那幫這伙提醒一聲才成,要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趙申喬偷眼看了看馬德,暗暗決定道,。

  “私自扣壓朝廷命官,,莫說你只是區(qū)區(qū)一個總督,就是親王貝勒也沒那個資格,,馬大人,,你可不要以為本將軍沒有提醒過你!”蘇努并不知道自己和馬德的對話已經(jīng)居然會讓趙申喬主動出頭為馬德“辟謠”,,他現(xiàn)在想的就是讓馬德放人,。

  “哈哈,蘇將軍您既然這么說了,,馬某自然不能不賣您一個面子,。不過,這林永升畢竟是身有嫌疑,,所以,,蘇將軍您得先留一份憑據(jù),馬某才能放人??!”馬德依然笑容滿面地說道。

  “如果我不愿留憑據(jù)就想把人帶走呢,?”蘇努沉聲問道,。

  “可以,!林永升走,蘇將軍你留下,!”馬德微笑道,。

  “你大膽!”蘇努一拍桌子,,憤而起立,。

  “呵呵,蘇將軍,。我不是大膽,。我這叫……有備而來!”

  馬德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剎那間的嚴(yán)肅讓蘇努的火氣竟不自覺的壓下去了許多,,旁邊一直沒有插話的徐祖蔭更是心中巨震。馬德的突然變臉讓他也終于明白了此人這次所有行動的目的:什么李毓昌案,?這只是一個放在前面的引子,。這個馬德,不僅是要籍此正式主掌江蘇,,他還要把太子一黨在江蘇的勢力全部清除?。?p>  “他怎么提前知道蘇努是太子安插在江南的,?”徐祖蔭低下了頭,,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手里的供詞!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一直都還沒有翻開這東西,。

  ……

  “日本天皇東山的特使來到江戶,不久將返回京都,,返京之前,,特使要到德川綱吉將軍家作禮節(jié)上的拜訪。德川綱吉命人準(zhǔn)備禮物,,讓特使帶給天皇,。

  見面之日,德川綱吉令手下朝臣排列在下,,恭候東山特使,。然儀式快要開始時,播州赤穗(現(xiàn)日本兵庫縣赤穗市)藩藩主淺野內(nèi)匠(此淺野并非以前的那個淺野)突然出刀砍傷高家的家主吉良上野,,吉良上野重傷,,淺野內(nèi)匠被眾人擒下。德川綱吉對在這樣重要的日子里發(fā)生這種流血事件非常氣憤,,下令淺野剖腹自殺,,并沒收其領(lǐng)地,,剝奪所有的播州赤穗藩士與武士的俸祿,讓淺野的弟弟閉門(=不能作為藩主),。不過,,德川綱吉對吉良沒有任何處分。

  淺野內(nèi)匠剖腹自殺,。死前唱到:‘風(fēng)吹花飄落,*可可,。奈何奈何,。’為江戶人所憐,。

  消息傳到赤穗藩,,赤穗藩諸藩士無不義憤,然懾于德川綱吉之威,,不得不將赤穗藩交給幕府,。藩士們由此變成浪士。之后,,浪士之中有人提出為淺野內(nèi)匠復(fù)仇,,吉良知道情況不好,向幕府提出隱居,。隱居就是辭職,,如是一來幕府就不能再對他進行處分。德川綱吉同意了吉良隱居,。然而,,吉良上野在回歸藩地的途中受到了一百三十余名赤穗藩浪士的截?fù)簦貍硭?,頭顱亦被砍下,!

  德川綱吉聞訊,下令參予截?fù)舻睦耸咳w剖腹,!然浪士之中有數(shù)人未曾接令,,逃至長洲藩毛利家托庇。德川綱吉令身在江戶的毛利家家主毛利暢夫交出兇手,,毛利暢夫以諸浪士為主復(fù)仇,,符合‘武士道’精神為名,不予回命,。德川綱吉大怒,,下令擒拿毛利暢夫,毛利暢夫由江戶逃回長洲藩,。德川綱吉此舉引起諸多不滿,,諸藩震動,。

  ……”

  就在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蘇的時候,遠(yuǎn)在東南的臺灣,,年羹堯也剛剛接到了一封來自日本的情報,。

  “好好好,這群日本人果然要斗起來了,。項鈴兄,,咱們可要發(fā)財了!”

  念完這封情報,,年羹堯立即連連叫好,,一邊大笑,一邊轉(zhuǎn)手又把情報交到了身邊坐著的另外一個人手里,。

  “亮工,,這日本人內(nèi)斗,關(guān)你什么事,?你有什么好高興的?。俊蹦莻€被年羹堯稱為“項鈴”的人大概三四十歲,,面皮白凈,,唇上帶著幾縷細(xì)長的胡子,雙目流動之間禁不住流露出點點精明,,身穿一件四品頂戴的官服,,看著年羹堯有些失態(tài)的表現(xiàn),有些不解地問道,。

  “項鈴你不明白,。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這些日本人一旦開始內(nèi)斗,,才是咱們的好時光?。 蹦旮蛐Φ?。

  “亮工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不比那個于中,。人家是有皇上撐腰,,可即便如此,也險些鬧個灰頭土臉,,你沒有那么深的背景,,如果亂來,四爺可未必就能保住你!”那“項鈴”兄說道,。

  “呵呵,,你戴鐸的心思我還會不知道?不就是怕我一走,,連帶著把這臺灣的兵馬也帶走了,,你這個新任臺灣知府壓不住場面嗎?”年羹堯?qū)χ恰绊椻彙毙Φ馈?p>  “是啊,。臺灣現(xiàn)在可是個馬蜂窩,。我可是真怕你萬一走了就會有人惹出事來。我一個文弱官員,,哪能鎮(zhèn)壓得下去,?”戴鐸笑笑,承認(rèn)了年羹堯的猜測,。他和年羹堯一樣,都是四阿哥胤禛的親信,。不過,,比起年羹堯,他跟那位四阿哥的親密程度還要更上一層樓,。哪怕就是年羹堯把自己的妹子嫁入了四貝勒府當(dāng)了側(cè)福晉,,也比不上戴鐸在胤禛面前的份量。最起碼,,現(xiàn)在的年羹堯還比不上,。就是這個戴鐸,察覺到康熙對兒子們的奪位行動十分敏感,,對胤禛做出了:做英明的父親的兒子難,“過露其長,恐其見疑,;不露其長,恐其見棄”的結(jié)論。也就是說,,胤禛如果想爭位,,面對的將是露長也不是,不露長也不是的一個兩難局面。而對此,,戴鐸又為胤禛出了四個字的主意,,那就是“孝、敬,、勤,、忍”四條。孝,,康熙身為皇帝,,可以說是自幼便父母雙亡,從繼位之日起就生活在內(nèi)憂外患之中,最想要的,,除了國家安定,,皇權(quán)穩(wěn)固之外,就是“天倫之樂”一條,,可諸皇子以大,、二兩人為首,向來交火不斷,,根本就不顧他的感受,,且讓他十分煩心,所以,,如果能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一個“孝子”的面目來,,必然會得到康熙歡心;敬,,敬父敬兄敬弟,!敬人一尺,得到的回敬就有可能是一丈,,就算什么也得不到,,失去的與肯定比不敬要少的多;勤,,胤禛才能并不高,,在康熙這么一個博識好學(xué)的父親面前,要想得分,,就只能靠“勤能補拙”這一條,;忍,現(xiàn)在胤禛的實力相對于其他皇子來說,,只能算是不入流,,如果想最終獲勝,就只有忍耐,,在暗地里默默的發(fā)展自己的實力……戴鐸就是憑著這幾條建議獲得了胤禛的重視,,要不是后來又有了一個更加機敏的鄔思道,胤禛是不會輕易放這么一個重要的謀士出來做官的,。(雍正繼位后,,戴鐸不久便即獲罪,被發(fā)往年羹堯軍前效力,。)

  “鎮(zhèn)壓不住就殺,!你戴項鈴要是手軟,我大不了留幾個將領(lǐng)給你就是,!”年羹堯又笑著對戴鐸說道,。

  “亮工你的殺氣是越來越重了。這里可是臺灣,不是別處,,只靠一個‘殺’字是沒辦法讓這里安定下來的,!”戴鐸說道。他從胤禛的四貝勒府里出來之后,,先只是任了一個縣令,,后來升了知府,現(xiàn)在,,又想辦法讓吏部把自己調(diào)到了臺灣,。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升官能快一些,。臺灣經(jīng)歷了兩年前劉卻之和秦寶奇的那場叛亂,,百姓被屠殺了許多,原住民對清廷的敵視態(tài)度很深,。尤其是于中在臺灣北部仗著手段強勁,,大肆收攏那些生藩、熟藩,,將其登籍造冊,,劃地為民,更是險些激起了那些生,、熟藩民的再次叛亂,。后來,,清廷又派人向臺灣移民了大批的漕運運丁及其家屬,,兩年來,這個人數(shù)已經(jīng)漲到了三萬多戶,,二十多萬人,。可是,,新住民與臺灣的原住民之間又因為種種原因,,相互之間很看不順眼,沖突不斷,。要不是有年羹堯這個兇人鎮(zhèn)在這里,,恐怕早就亂成一團了。不過,,雖然難辦,,這卻又是一個巨大的機會。現(xiàn)在清廷發(fā)展水師,,臺灣的地位不言自明,。如果能讓這里變得安寧下來,政績自然是直通康熙駕前,必然會受到重視,。所以,,戴鐸在別人都有些怯步的時候,仗著在那里有年羹堯可以引為臂助,,主動請調(diào)臺灣,。可是,,現(xiàn)在臺灣只能算是剛剛起步,,人口也不過才三四十萬,尤其是原住民與新住民相互之間的巨大敵意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現(xiàn)在連怎么開始下手也還沒想到方法,。而最讓他感到后悔不迭的,就是他引為臂助的年羹堯殺性奇重,,根本就不懂得配合他對臺灣百姓的安撫,,而他現(xiàn)在偏偏還就離不開這個臺灣總兵,因為,,現(xiàn)在的臺灣太不平靜,,缺了年羹堯這把快刀,還真就難辦的很,。

  “項鈴啊,,其實我還是有辦法幫你的。就是怕你不同意,?!贝麒I來的時間也不晚了,年羹堯當(dāng)然知道他想把臺灣弄成什么樣,,知道不能讓對方為難,,所以,他又笑著說道,。

  “哦,?什么辦法?”戴鐸問道,。

  “你看我們把那些不服的家伙都抓起來,,然后帶到日本,讓他們到日本去打仗,,最后報個陣亡,,怎么樣?”年羹堯笑道,。

  “你發(fā)什么瘋,?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你我都難逃一死!”戴鐸叫道,。

  “無毒不丈夫,!兩年前于中就曾經(jīng)斷言,要想臺灣穩(wěn)定,,要么,,將這里對朝廷有敵意的人,打亂分散之后,,全部移到大陸去住,,再以新民充臺。要么,,奏請朝廷在天下各地招來貧苦之人來臺,,臺灣本地之人排外性極強,若有沖突,,可趁機削其勢力,,等到移民漸多,自然安定?,F(xiàn)在臺灣平復(fù)不過兩年,,原住之人本就不怎么心向朝廷,再加上朝廷移來的又都是些運丁,,這些運丁在運河兩岸向來都是欺負(fù)人的主兒,,又哪會吃虧?所以,,有這么多沖突實屬正常,。我們趁此時機,削弱原住民的實力,,只會利于臺灣穩(wěn)定,,就算讓人知道了,,又怎么樣,?難道你我聯(lián)手,還能讓人抓到把柄不成,?”年羹堯臉上帶笑,,兩只眼睛里卻滿是殺機。

  “你根本就是怕這些人帶頭鬧事,,把你的兵力都拖在了臺灣,,沒法出去立功發(fā)財呀!”戴鐸一眼就看穿了年羹堯的真實意圖,,只不過他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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