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個多月里,秦鋒幾乎天天到河邊釣魚,,每次都能滿載而歸,,至于釣來的魚,只留一小部分自用,,余者都送給了堡內(nèi)的軍戶們,,算是對他們的一點點回報吧。
至于小金雕,,在晉玉娘的精心醫(yī)治下,,已經(jīng)完全痊愈了,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它呢,?
自古以來,達官顯貴們大都喜歡飛鷹走犬,,為此往往不惜重金收購名鷹,、名犬,,而金雕更是權(quán)貴們爭搶的寶貝,。
如今在西北地區(qū),,一只健康的金雕大約價值七八十兩銀子,足夠買三四頭壯牛了,;玉爪金雕數(shù)量稀少,,價格是普通金雕的十倍,也就是七八百兩銀子,,如果販賣到京城去,,價格還要翻上幾倍!
換而言之,,只要把小金雕賣掉,,秦家立刻鳥槍換炮,不敢說大富大貴,,起碼一二十年內(nèi)吃喝不愁了,。
秦鋒會這樣做嗎?
當然不會了,!
要知道,,金雕是長生天的使者,更是自由,、勇敢精神的象征,,豈能為了一點點銀子,就把它賣給權(quán)貴們玩弄呢,?
那是對自由,、勇敢精神的褻瀆,更會獲罪于天,!
于是乎,,秦鋒決定了,放生,!
……
六月十二日,,又是晴天。
“小雕,,去吧,,迎風(fēng)雪、斗寒霜,,搏擊萬里長空,,去勇敢面對自己的宿命,做天空中的王者……記住一句話:不自由,,毋寧死,!”
“啾——啾,!”
白沙河邊,好言鼓勵一番之后,,秦鋒用力向上一拋,,小金雕頓時騰空而起,盤旋幾周之后,,向著遠方飛翔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放生之后,心里空落落的,,秦鋒嘆息一聲,,開始坐在河邊釣魚。
或許是放生了長生天的使者,,從而得到了賜福,,今天運氣特別好,不斷的有魚上鉤,。
這不,,又有一條‘大魚’上鉤了……三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向河岸邊走來,正是獨眼龍-呂斗贏和他手下兩名惡奴:王勇,、張強,!
眼看三人靠近,秦鋒收起眸子中的笑意,,裝出一副恐慌的樣子,,并站起來拱手行禮:“見過呂公子!”
“蛟郎,,聽說你最近迷上釣魚了,?”
“唉,沒辦法,,日子過的困難啊,,全靠玉娘一個人苦苦支撐著,我又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無用之人,,干不了力氣活,只好來河邊釣點魚,,好歹貼補一下家里,,真是讓呂公子見笑了?!?p> “哈哈,,天天坐在河邊釣魚太辛苦了,不如本公子發(fā)發(fā)善心,,送你去一個不用干活,、不用受累,,還能天天有飯吃、有錢花的地方如何,?”
“呂公子說笑了,,不勞而獲,世上豈有那種好地方,?”
“當然有了,,那就是閻王殿,,等你下去之后,,本公子會經(jīng)常給你上貢品、燒紙錢,,那樣你不就有飯吃,、有錢花了嗎,哈哈,!”
呂斗贏一臉獰笑,,帶著兩名惡奴步步逼近,自己早就想弄死秦鋒了,,上次在兩狼山中,,就是自己打的悶棍,還把秦鋒從七八丈高的懸崖上推了下去,。
沒想到這小子命大,,心跳、呼吸停止了一天多,,眼看就要入土了,,竟然奇跡般的又活了過來,得知消息,,差點將自家父子給氣死,,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將秦鋒弄死,。
最近一段時間,,聽說秦鋒天天到河邊釣魚,河邊多有樹木,,隱蔽性好,,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于是呂斗贏帶著兩名惡奴尋了來,,準備再下毒手,!
上次失敗的教訓(xùn),必須吸取,。
這次嘛,,先用繩子勒死,,而后大卸八塊,再挖個深坑埋掉,,不信他還能再活過來,,只要秦鋒一死,百戶官職,、還有晉玉娘那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就都是自己的了,,想想就渾身獸血沸騰,恨不得今晚上就入洞房,,好好快活一番,,嘿嘿!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救命啊?!?p> “哈哈,,傻小子,沒有用的,,我們早就查看過了,,這里位置十分偏僻,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用的,,還是乖乖聽話,讓王大爺送你上路吧,?!?p> ……
秦鋒似乎嚇壞了,直接癱坐在地方,,身體瑟瑟發(fā)抖,。
另一邊,王勇滿臉獰笑,,手持一根牛皮繩來到近前,,就準備下手勒人。
“嗖……刷,!”
那知就在此時,,秦鋒突然一躍而起,順手拔出一根藏在靴桶中的堅硬木刺,,狠狠扎在了王勇的心臟位置,,入肉四寸有余,還用力扭了一下,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看著胸口的大血窟窿,,王勇呆愣片刻,,想要說些什么,可惜一個字都沒吐出來,,身體就轟然倒下了……
“啊,,小子,找死,,老子今天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看到同伴受了暗算,眼看是活不成了,,張強反應(yīng)過來,,一邊惡毒叫罵著,一邊從腰間拔出一柄短刀,,惡狼般猛撲了過來,。
秦鋒毫不畏懼,又從靴筒中拔出一根鋒利的硬木刺,,上前與之交戰(zhàn)。
“嗖……嗖,!”
身高,、力量,武器各個方面,,秦鋒完全處于劣勢,,幾個回合下來,被逼的步步后退,,胸口位置還露出了破綻,。
趁此機會,張強獰笑一聲,,揮刀狠狠刺了過去……再看秦鋒,,似乎嚇壞了,竟然忘記了躲閃,。
“啊,,卑鄙小子,你又使詐,,痛死我了,!”
“嘿嘿,兵不厭詐,,只怪你太傻了,!”
……
眨眼之間,張強的短刀刺中了秦鋒的胸口,后者卻僅僅后退了一步,,身體毫發(fā)無傷,。
原來秦鋒早有準備,早晨出門之前,,偷偷將那面銅鏡藏在了胸口位置,,關(guān)鍵時刻替自己擋下了致命的一刀。
攻擊失效,,張強不禁呆愣了一下,,趁此機會,秦鋒握緊硬木刺,,狠狠扎在了張強的左肋下,,頓時血流如注,痛的張強哇哇怪叫,,再也不敢戀戰(zhàn)了,,一邊捂著傷口、一邊轉(zhuǎn)身逃跑,,連自家主子都顧不上了,,只想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很可惜,,他不知道木刺上涂抹了狼毒花,!
如果不跑,或許還能支撐一會兒,,如今用力狂奔,、加快了血流速度……毒血攻心,只跑出了十幾丈就摔倒在了地上,,掙扎幾下,、絕氣身亡!
“你……你……我……我……不要過來……救命??!”
再看呂斗贏,雙目圓睜,、嘴巴大張,,足能塞進去五個雞蛋,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今天,,不是自己來殺人滅口的嗎?
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局勢完全逆轉(zhuǎn)了,,看似軟弱的小羊羔,,竟然殺掉了兩只餓狼……我這是在做夢嗎?
對,,一定是做夢,,好可怕的噩夢,怎么還不醒啊,,咬自己一口試試……啊,,好痛,不是夢,!
“秦鋒,,你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我叫你祖宗,,你就是我翻了倍兒的活祖宗,,你就放過我吧……嗚嗚!”
“不殺你,,給個理由,!”
“理由……我想想……有,有理由,,之前暗害你的事情,,都是呂冒桂那個老王八蛋暗中唆使的,你該去殺他才對,,不要殺我,因為我根本不是呂冒桂的兒子,,二十多年前,,路過此地的駱駝客才是我親爹,我娘臨死前告訴我的,,她掐算過時間,,我……你……噗通!”
對呂家那點糟爛事,,秦鋒一點興趣也沒有,,拔出最后一根堅木刺,狠狠扎進了呂斗贏的咽喉,,后者栽倒在地上,,抽搐幾下、死不瞑目,!
接下來,,搜查三具尸體,結(jié)果搜出了二十多兩銀子。
拿著銀子,、拎著魚,,秦鋒沿著河邊向上游走去,又找到一處隱蔽地方,,脫下沾血的外衣,,用河水清洗干凈,掛在一根樹杈上晾曬,。
六月份的日頭很毒,,一頓飯的時間衣服就晾曬好了。
趁著晾曬衣服的功夫,,秦鋒把銀子藏在一個枯樹洞中,,又做了些偽裝,而后穿戴整齊,,不慌不慌的返回七殺堡,。
返回的路上,還和遇到的軍戶們打招呼,,閑聊幾句,,心態(tài)顯的極為平和。
任誰也看不出,,這位剛剛大開殺戒,,送了三個人渣下地獄!
……
“啾--啾,!”
小院中,,晉玉娘還在處理藥材,小金雕則在屋頂上玩耍,,看到秦鋒回來了,,立刻鳴叫著飛了過來,張大嘴巴要魚吃,!
原來這小家伙被放生之后,,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個圈子,就飛回來了……管他什么自由精神,,還是蹭吃蹭喝更舒服一點,!
秦鋒:……
黃昏時分,七殺堡內(nèi)大亂起來,,到處都是叫喊聲,,準確的說是夾雜著興奮、快樂的叫喊聲,。
“大家快出來啊,,可了不得了,,出人命了!”
“啊,,誰死了,?”
“是呂公子和王勇、張強,,被人殺死在了河邊上,,遍地都是血,那景象慘極了,,嘿嘿,。”
六月天氣炎熱,,幾名軍戶干完活之后,,渾身都是汗水,結(jié)伴到河邊洗澡,,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呂斗贏三人的尸體,,連忙跑回來報信了。
出了人命案,,怎么辦,?
如果是中原內(nèi)地,應(yīng)該上報官府,,由知縣大老爺審理案件,、派差役捉拿兇手!
榆林鎮(zhèn)屬于九邊,,實行軍事化管理,,根本沒有知縣、知府之類的文官,,一切軍事,、經(jīng)濟、刑罰事務(wù),,皆由本地千戶、百戶負責(zé)處理,,若是處理不了,,則上報衛(wèi)指揮使司,或者榆林鎮(zhèn)總兵府,。
七殺堡百戶之職,,如今正由呂冒桂代理著,不過嘛,,這家伙恰好不在家,,而是去了數(shù)十里外的鎮(zhèn)北城,,給那位干女婿溜須拍馬去了。
呂家的惡奴們不敢怠慢了,,一邊派人看守呂斗贏三人的尸體,,守護住兇殺現(xiàn)場,一邊連夜派人前往鎮(zhèn)北城報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