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劉希這么一說,,頓時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女人,,也就是“盈盈”那張臉上詭異的笑容,,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料劉??嘈χf道,他并沒有留意到那女人到底笑沒笑,,他目光的重點全在那女人的身上和腿上了,。
我只好不再問,特意交代了一句:“行,,那你們自己多注意安全,,再遇到陌生人敲門,千萬不要開門,!”
劉希趕緊答應了,。
放下電話,我心里忍不住有些害怕,,又有些黯然傷神,。
張文比我小五六歲,卻跟我很投緣,,平時也很幫忙,,有什么雜七雜八的事兒總替我出頭,而且他們家對我也不薄,,平時家里做了些什么餃子包子的,,總給我送一些,。
更重要的是,,他這個人很好動,沒事總喜歡折騰點兒什么,,跟我這種沉穩(wěn)加悶騷的性格有些互補,,就像一條鲇魚,能把我?guī)Щ盍恕?p> 從京州搬到津城定居之后,,我每天有超過一半的時間比較沉悶,,正好需要這么個朋友解悶。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沒了,!
正在傷神的時候,手機響了,。
一看,,是張文的老婆張娜打來了。我趕緊接了,。剛接通,,張娜就哭哭啼啼地說道:
“陳總,我能求您件事兒嗎,?警察叫我去停尸房見張文最后一面,,我想請您陪我去,!”
我連忙說道:
“行,張娜,,我陪你去,!一會兒樓下見,我開車,!你就不要開了,!”
張娜剛把電話掛斷,我就后悔了,。
張文是我朋友不錯,,張娜現(xiàn)在也是我公司員工也不錯,但我不是他們家親戚,。
要說親近,,其實劉希要更親近一些。因為劉希跟他們是一個村的,,好像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下邊的什么親戚,。
但既然答應,硬著頭皮也要上了,。
說到底,,我不太想去,就怕晚上做噩夢,,畢竟我一個人住……
在車上,,張娜仍是哭哭啼啼。我勸了幾句,,完全沒用,,也就不勸了。這個時候勸有什么意義,?只會越說越傷心,。
一個警察帶著我們走進停尸房,留下我們倆,,突然嘭的一聲,,把門給關(guān)上了。
門剛關(guān)上,,我突然覺得停尸房燈光昏暗,,陰森恐怖,就是個冰窟,,身上冷得直接起了雞皮疙瘩,。
張娜紅著眼,走到張文身邊,,頓了一下,,不敢伸手去揭開蓋在他身上的塑料布,。
我見她半天沒動靜,一咬牙,,就走了過去,,突然將那塊塑料布掀了起來……
出現(xiàn)在眼簾的,是張文那張面無血色的臉,,蒼白得嚇人,。更嚇人的是他的兩只眼睛,還瞪得跟燈籠那么大,,就像被嚇死的一樣,。
“阿文……”
張娜一看到他的臉,馬上嚎啕大哭起來,,就要伸出手去摸他的臉,。
我一把拉住她,說道:
“張娜,,不要這樣,!他已經(jīng)死了!”
張娜還是大哭不止,。
我擋在她面前,,安慰道:
“張文的死因警察一定會查明的!張娜,,你還有孩子要照顧,,孩子還需要媽媽,你千萬不要哭壞了身子,!”
突然之間,,我耷拉在一邊的右臂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疼痛,,似乎被什么緊緊抓住了,。
我下意識地用力掙脫,卻掙脫不了,。
低頭一看,,張文的手就像鐵爪一般抓住了我的手臂。我頓時感覺又冷又疼,,快要嚇尿了……
“張文,,你……”
我嚇得一顆心臟幾乎就要當場破膛而出,再也顧不得什么疼痛,,使出全身力氣就甩,,狠狠甩了幾下,終于把他的手給甩掉了,。
張娜驚叫道:“阿文,,阿文,!”
又要撲上來。
我一把攔住他,,拉著她迅速后退了好幾步,,再回過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已經(jīng)坐起來的張文,連氣都不敢喘,,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生怕他是詐尸,或者尸變,。
不料張文看了看我們,,突然開口說道:“你們倆在這里干什么?咦,?我怎么在這里,?”
說著就要爬下來。
我和張娜一看這形勢,,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哪里還顧得上他是我的好兄弟還是她的好老公?馬上驚叫著打開門就沖了出去,。
我們剛沖出去,,就被兩個警察給攔了下來。一個警察板起臉大聲呵斥道:
“這是在局里呢,,你們以為在哪兒,?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見鬼了,?”
我連連點頭,,喘著大氣說道:“是是是,真真真見……見鬼了,!他……他他動了,!”
兩個警察一聽,哪里肯相信,?
正要批評我們一頓,,突然看著停尸房的門口,目瞪口呆起來……我和張娜緩緩回過頭去,,頓時又是一頓哇哇亂叫,。
原來張文已經(jīng)站在了停尸房門口,正瞪大著眼睛看著我們,,還向我們招了招手,,裂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你們這是怎么了?把我弄到這里來是幾個意思呀,?”
半天之后,,在醫(yī)院。
張文半躺在病床上,,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張娜正在給他喂湯。我依然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張文對著我笑道:
“陳總,,你這是怎么了?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死,!還活著呢!”
我拼命搖頭,,說道:
“我不信,!你就是死了!你是鬼,!”
張文哈哈大笑道:
“光天化日的,,你看這太陽曬得多猛?我要是鬼的話,,早就魂飛魄散了,!”
我還是搖頭說道:“誰規(guī)定鬼就要怕日光的?也許你不怕呢,!”
張娜笑著看看我,,又看著張文,說道:“阿文,,你不要怪陳總,!他是被嚇壞了!不過今天幸虧有他陪我來,,要不然你就救不回來了,!”
張文點點頭,感激地說道:
“要不怎么說我倆怎么鐵呢,!陳總,,你過來吧,咱們說說話,!”
我將信將疑地走近了幾步,還是保持三米遠的距離,?!坝惺裁淳驮谶@兒說,我聽得見!”
張娜哈哈笑道:“行,,你們哥倆說話,,我出去給你倆買個點心!”
說完就走了,。
我見她一走,,病房只剩我和張文,心里七上八下的,,弱弱地問道:“我問你,,你叫什么?”
張文笑道:
“我當然叫張文??!”
我繼續(xù)問道:
“那你說說,昨晚你都干了些什么,?”
張文看了看門口,,確定張娜離開之后,壓低聲音說道:“昨晚咱幾個一起喝酒,,后來來了個被神經(jīng)病跟蹤的美女,。再后來,我跟美女去了她家,,跟她快活了一把,!”
我一聽,沒毛??!
他都記得,這說明他確實是張文,,并沒有被鬼附身,,頓時靠近了兩步,笑道:
“臥槽,!原來你都記得?。∥疫€以為你被鬼附身什么都不記得了呢,!”
話還沒說完,,突然又往后退了一步,指著他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怎么死的嗎,?”
張文一聽,,呸了一聲,笑道:
“誰說我死了,?你才死了呢,!我這不好好的嗎,?我還想問你呢!你們怎么把我送進停尸房了,?多不吉利?。 ?p> 我把警察告知的情況跟他說道:
“你還記得1號樓1504嗎,?那是個毛坯房,!昨晚你跟那個叫盈盈的娘們兒進去之后,就沒再出來,!今天上午1504的業(yè)務叫人來看房子準備裝修,,剛進來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斷了氣!你身上什么傷痕都沒有,,就是被嚇死的,!”
張文搖搖頭,微笑道:
“胡說八道,!根本沒這回事,!你就編吧!人家1504裝修得挺豪華的,,比你家還漂亮,!我昨天跟那娘們兒樂呵了兩三個小時,累了就睡著了,!你要不信,,回去之后咱們?nèi)?504看看是不是毛坯房?!?p> 我嘆了口氣,,說道:
“你真是為了一時之爽連命都可以不要!那女人我們連見都沒見過,,跟人第一次見面你就敢……算了,!現(xiàn)在跟你說也說不明白!等你好了吧,!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到這里,我被包扎好的右臂突然火辣辣的,,疼得我直咧嘴,。
張文那小子也忒狠了,什么爪子嘛,!硬生生把我的右臂抓出三條血痕來,,直冒血!要不是警察提醒,,我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受了傷,,只顧著恐懼了,!
我還想再問問他記不記得那盈盈的樣子,,反正我印象已經(jīng)很模糊了,,門口突然響起腳步聲。
張文馬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在外面鬼混的事,,絕不能讓張娜知道,要不然家里會鬧翻天,。
我微微點頭,,見張娜進來,便說道:“行,,張娜,,既然阿文沒事,我先回了,!我還要看盤呢,!也不知跌成啥樣了!”
張娜揚了揚手中的盒飯說道:“陳總,,先吃個飯吧,!我買了三盒呢!”
我指了指張文,,笑道:“我就不吃了,!不餓!他身體不好,,讓他吃雙份,!”
說完就走了。
又是停尸房又是醫(yī)院的,,我感覺身上臟兮兮的,,受不了。作為典型的南方人,,必須回去先換個衣服洗洗澡,,去去晦氣,要不然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多,。
弄完洗澡洗衣服的事,再看看今天的股市行情,,已經(jīng)到晚上十點了,。
我關(guān)上電腦,深感疲憊,,躺在床上本來想早些休息,。但死活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停尸房的畫面,還有張文那雙恐怖的眼睛,,和那個陌生女人詭異的笑容,,根本無法入睡!
像咸魚一樣翻到凌晨十二點多,,翻到腰酸背疼,,加上手臂還是火辣辣的,死活睡不著,,終于還是決定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抽起了煙,,還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不是酒量不好嗎?我把這一瓶都灌下去,,總該睡著了吧,?
眼看這大半瓶紅酒下肚,整張臉都發(fā)燙,,終于有了想睡覺的沖動,,好死不死……
門鈴響了!
我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凌晨一點,!
嚇得我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酒又醒了一半,。都這個點了,,還有誰呀?
張文不是在醫(yī)院呢嗎,?不會三更半夜來找我了吧,?我跟你真沒仇啊,!你不要記錯了,!
屏住呼吸,來到大門邊,。
透過貓眼一看,,外面空空蕩蕩,黑乎乎的,,哪有什么人影,?
可是門鈴明明響了!
我正想要躡手躡腳走開,,不料門鈴又響了,。我心里更是害怕,!到底是誰?又趴到貓眼那邊仔細一看,。這么一看,,突然渾身冰冷。
也不知是過于緊張,,還是鬼片看多了,,竟然看到黑乎乎的走廊過道里,,有四個身穿黑衣戴著黑帽的白臉男子,,正扛著一副深紅色的棺材一步一步向我家門口走來……
耳邊隱約傳來沉重的走路聲……
嚇得我趕緊捂住嘴巴,輕手輕腳走回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抱墊,,把電視音量提高了五度。
幸好家里燈火通明,,還沒出現(xiàn)像電視劇那種燈光閃啊閃啊那種怪事,,所以我才稍微安心一點兒。
過了五分鐘,,我見門外似乎沒什么動靜,,倒是忍不住了,又站了起來,,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剛走到門邊,門鈴聲突然響起,,嚇得我兩腿哆嗦,,差點兒尿了褲子。
一個女孩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陳哥,,你睡了嗎,?我是晴晴!”
那聲音好熟悉,。
不就是昨天晚上幫她倒車那美女嗎,?這么晚她來干什么?還有,,她怎么知道我住在2401的,?
剛才還看到四鬼抬棺,現(xiàn)在又跑來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是不是鬼還很難說,!我不敢貿(mào)貿(mào)然開門,只敢趴在貓眼看了看,。
走廊的燈是自動感應的,,有東西在動的時候才會亮,。我這么一看,外面果然亮著燈,,一眼就看見了晴晴,。
只見她明眸皓齒,眉清目秀,。
一頭飄逸的長發(fā)耷拉在肩上,,穿著一件紅藍相間的吊帶碎花短裙,露出美麗的鎖骨和香肩,,短裙之下的兩條大長腿又白又細,,還穿著一雙淡黃色的高跟鞋。
只是小腿好像受了傷,,流著血,。
再仔細一看,她神情有些慌張,。
我心想,,如果她是鬼,就是我不開門她也能飄進來,。再說鬼會流血嗎,?她來敲門,這就說明她不是鬼,,而是需要幫助,。
這么一想,氣不打一出來,!
這都什么人?。?p> 總喜歡三更半夜來敲門,!
沒那么害怕,,我就把門打開了,迅速把她拉了進來,,把門關(guān)上,,壓低聲音問道:“都幾點了,搞什么鬼,?怎么受傷了,?跟人打架了?”
晴晴看了看我,,苦笑道:
“我也住在這棟樓,,就在1001,可是我今晚回不去了!有個變態(tài)粉絲在我門鎖里澆了油漆,!還襲擊了我,!我懷疑他現(xiàn)在還在蹲點!”
我一聽,,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退后兩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她,。
“又是變態(tài),?昨晚有個跟蹤狂,今天又來個油漆狂,!昨晚我一個兄弟跟那說自己被跟蹤的女人過了一宿,,結(jié)果差點兒連命都沒了!現(xiàn)在你又來跟我說你家里有個油漆狂,!你到底是什么鬼,?給我演倩女幽魂呢?”
晴晴見我慌里慌張的,,忍不住笑道:“如果我是鬼,也會找個瘦弱點兒陽氣沒那么足的書生下手好不好,?你瞧瞧你,,牛高馬大的,怎么這膽子跟芝麻似的這么???”
我想想也是。
看看自己的身材,,一米八五,,高大魁梧,英俊瀟灑,,一身正氣,,哪個鬼敢靠近?再看看她,,美如天仙,,還穿著高跟鞋,就是動起手來,,她絕對不是個兒,!
再說她一身名牌!裙子鞋子,,還有掛在脖子上的鉆戒項鏈,,全都價值不菲。哪有什么鬼穿這么名貴,?就算是,,也是個富婆鬼,!
這么一想,頓時又放下心來,。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為什么會有什么粉絲肉絲的?你是個正常人嗎,?”
晴晴嫵媚地笑道:“怎么就不正常了,?我是XG視頻主播,粉絲兩百萬呢,!”
我哪兒懂這些,?平時不是股票就是公司,根本就不愛看什么DY啊KB什么的,,你多紅在我眼里也只是個女人,。
我關(guān)心的卻是你怎么受傷的!那粉絲怎么就襲擊你了,?別到時候給我惹麻煩,!
晴晴看了看客廳,苦笑道:“能坐下說嗎,?你看我腿都疼死了,!放心,我吃不了你,!”
我只好手一擺,,紳士地說道:
“請!”
晴晴見我同意,,頓時大喜,,連忙說了聲謝謝,就大大咧咧地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了,。
剛坐下,,就脫了鞋子,扔到一邊,,把兩條大長腿放了上來,。光滑的香肩,完美的鎖骨,,白皙的肌膚,,一米二的大長腿……
直接辣瞎我的眼!
看到她絲毫不見外的樣子,,恍惚之間,,我還以為這是她家,不是我家。
“家里有消毒水,、棉簽,、繃帶之類的嗎?借來用用,!我要消毒,!”
嘿!她還真不客氣,。
我苦笑道:“當然有了,,你看我這手臂!這不剛換完藥嗎,?同病相憐不是,?”
晴晴看了看我,點頭道:
“行,,拿過來幫我處理一下,!等會兒我再幫你看看你的傷口!還有,,我告訴你,,你的傷不是普通的傷,用醫(yī)院的藥膏根本不管用,!”
我把醫(yī)藥箱拿到她面前,,又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她跟前,苦笑道:“別胡說八道,,你只是看一眼怎么就知道不行?這可是醫(yī)生開的藥,!”
晴晴懶懶地躺著,,打了個呵欠,似乎有些困意,,眼皮也不抬一下就說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不信你自己拆開繃帶看看!”
我半信半疑地拆開了繃帶,。
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我被張文抓傷的三道傷口已經(jīng)變得烏黑,,而且傷口處還流著黑水……
我這是要尸變嗎,?
會不會變僵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