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正對兒子們的表現(xiàn)有些不滿,,這么點小事都如此驚慌失措,,以后怎么指望他們接任軍中的大權(quán)?
眾兄弟這一退,便將藏在眾人身后的李盼暴露了出來,,李孝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女兒不知什么時候也來到了刑場。
說起來,,這個女兒也算是個異類,,一點沒有繼承她母親的溫柔賢淑,性格頗為跳脫,,心細(xì)如發(fā),,膽大包天,不愛紅裝愛武裝,,整日里就喜歡舞槍弄棒,。
可惜啊,是個女兒身,,不然的話,,前途無量!
李孝正揮手吩咐林不凡起身,,然后便對女兒微笑道:“小盼,,你又調(diào)皮了,沒有嚇著你吧,?”
“沒有,,”李盼趕忙跑到父親身前,小臉兒凍得通紅,,嘴里不停的哈著白氣,,抬起頭問道:“父親為什么要處死他們?”
“因為他們觸犯了軍法,?!?p> “那他們?yōu)槭裁从|犯了軍法呢?”
李孝正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最近的逃兵越來越多,,只是這一個月就處刑了四個,這比以往一年還要多,。
邊境守衛(wèi)軍那里,,肯定是出事了。
可是守衛(wèi)軍不屬于任何人管轄,,自己也收不到任何消息,,這也讓李孝正連日憂心忡忡,,要是海峽對岸的野人大規(guī)模來襲,自己該如何應(yīng)對,?
不過北方烽火臺一直未曾發(fā)出訊號,,短時間內(nèi)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事。
李孝正沒有回答女兒的話,,反倒轉(zhuǎn)頭看向林不凡,,問道:“不凡,你覺得呢,?”
林不凡仔細(xì)思索了一下,,這才篤定的說道:“父親,不管什么原因觸犯軍法都應(yīng)依律處置,,但是最近的情況確實反常,,看來守衛(wèi)軍那里是出了什么狀況,所以我們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派人去看一下,?”
“那你覺得派誰去合適,?”
“兄弟當(dāng)中我的本領(lǐng)最低,這種跑腿的事就交給我好了,?!?p> 這正是李孝正想要的回答,他的心中已有了計較,,兒子大了,,應(yīng)當(dāng)進(jìn)軍中歷練一番,何況他和其他兄弟不同,,無法繼承家業(yè),,要是能在邊軍建功立業(yè),也算對他有個交代,。
李孝正從不會把心中的想法明白的講出來,,聞言不置可否的道:“再議吧,回城,?!?p> 說完便抱起自己的小女兒,翻身上了馬,,策馬狂奔,兄弟們見狀趕忙緊緊的跟了上去,。
林不凡騎在馬上,,仔細(xì)的思索著父親剛才的話,自己提出去邊境他并未反對,,不反對,,也就是同意了,。
看來自己很快就要去邊境走一遭了,只是不知父親到底如何安排,。
眾人回到城里的時候,,李孝正手下的將校們早已在府門口等待多時,這些都是嫡系的親兵,,過分客氣了反倒顯得生疏,。
李孝正隨口招呼眾人進(jìn)府議事,并讓幾個兒子隨行伺候,,這也是為兒子日后順利接任鋪路,。
每次這種時候,林不凡便很慶幸自己是個私生子,,這些將領(lǐng)們看似粗枝大葉,,但沒有一個好相與的,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與其和他們虛偽的應(yīng)酬,,不如和他們手下的兵丁去喝酒。
林不凡很樂意和那些大頭兵呆在一起,,聽他們吹噓年輕時作戰(zhàn)是如何的英勇,,甚至還有人能繪聲繪色的描述出和野人對戰(zhàn)的場景。
據(jù)說,,三個最厲害的士兵加在一起,,手持長槍短刀,也打不過一個赤手空拳的野人,。
林不凡很想親自找個野人比試一下,,看他們到底有多厲害。
大頭兵們大都和林不凡相熟了,,見將軍們都已走遠(yuǎn),,便小聲的招呼他去偏廳里飲酒。
偏廳里連爐火都沒有,,冷的可怕,,林不凡找來一個銅盆,在里面點上一堆火,,眾人便圍坐在火盆前,,邊喝酒邊吹牛。
林不凡雖然年紀(jì)不大,,但酒量不比這些老兵差,,喝過幾輪之后腦中依然十分清醒,不停的催促著大家給他講講當(dāng)初是如何跟野人作戰(zhàn)的,。
有人察覺出了異常,,便大聲地問道:“不凡,,怎么你今日盡是喜歡聽野人的事?”
“不瞞諸位,,我可能要去邊境一趟了,。”林不凡笑嘻嘻的說道,。
眾人頓時沒了聲音,,良久才有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站了出來,猛灌了一口酒,,道:“小子,,邊境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平日里大家吹噓幾句你也莫要當(dāng)真,,就憑你的本事,,要是碰到野人,必死無疑,?!?p> 其他人忙不迭的隨聲附和,紛紛講述著野人是如何的驍勇,,仿佛他們真能生撕虎豹一般,。
刀疤漢子見林不凡有些不以為然,便脫下袍子露出胸前一道猙獰的疤痕道:“看到了嗎,?這就是當(dāng)初被一個野人小崽子留下的,,我們一百多人埋伏對方十余人,大敗而歸,?!?p> 眾人雖然說起來頭頭是道,但真見過野人的,,還真不多,,此時紛紛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刀疤,看著他胸前的傷口,,只感覺不寒而栗,。
“瞧你們這點膽量,”角落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一個穿著老羊皮袍子的精瘦老者走了過來,,擠開眾人在火爐邊坐了下來,眼中盡是譏諷,,“虧得你們還是男人,,居然被幾個連飯都吃不飽的野人嚇成這幅樣子,告訴你們,,邊境那里最可怕的可不是野人,。”
這人大家都認(rèn)識,,卻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常年穿著羊皮袍子,身上永遠(yuǎn)一股膻味,,所以便給他起了個“老羊皮”的外號,。
大家對他的過往經(jīng)歷都不清楚,只知道他當(dāng)了很多年的大頭兵,。
當(dāng)了半輩子大頭兵還能活下來,,肯定有他的不凡之處。
刀疤將自己手中的酒葫蘆遞了過去,,有些不服氣的說道:“老羊皮,,老子可是和野人交過手的,最有發(fā)言權(quán),?!?p> 老羊皮嗤笑一聲:“不用猜也知道,你連黑色海峽都沒跨過去過,,只是遇到幾個零星的野人也算是和他們交過手,?”
“難道你和他們交過手不成?”
老羊皮的臉色一下暗了下來,,沉默了半晌,,才轉(zhuǎn)頭看向林不凡,笑道:“小少爺,,你若要去邊境,,能否帶上老頭子?老頭子我雖然年紀(jì)大了,,但洗洗刷刷的還干得動,,當(dāng)個仆人也是好的?!?p> 林不凡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心的問道:“您都這么大年紀(jì)了,干嘛還要去遭這個罪,?”
“哈哈,,海峽對岸野人領(lǐng)地里,有一尊雕像,,我打算去那雕像頭上撒一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