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大明洪武皇帝的圣旨,,竟然像一片破抹布似的,先是被應天府差役們肆意踩踏,。
然后,,又被應天府尹孟端孟大人踩在腳下……
……
看著布滿腳印,、皺皺巴巴、凄慘無比的圣旨,,應天府尹大人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腦海里一片茫然,。
“不,,這不是真的?!?p> “小小的一座酒樓里,,哪里來的一道圣旨?”
“你們沒看見,、你們沒看見……”
應天府尹孟端,,乃亞圣五十六代后裔,早年跟隨洪武皇帝征戰(zhàn)經(jīng)年,,頗有戰(zhàn)功,,故而,在大明立國之后晉封為應天府尹,,正三品大員,。
作為亞圣后人,孟端向來以正統(tǒng)讀書人自居,,言行舉止,,無不苛求其全,在大明朝堂上可算是行止最為端嚴之人,。
此刻,,卻一腳踏在圣旨上!
痛苦,,懊惱,,憤怒,羞愧……
各種情緒涌上心頭,,幾乎就在一瞬間,,便讓這位大明讀書人惱羞成怒:“大膽狂徒,偽造圣旨,,構(gòu)陷朝廷官吏,,是何居心?
來啊,,將這狂徒杖責八十,,押往應天府衙大牢,擇日嚴加審訊!”
眾衙役趕緊轟然應諾:“是,!”
朱缺卻微微一怔,有些奇怪的問道:“府尹大人,,你不會連圣旨的真?zhèn)味紵o法分辨吧,?”
孟端大怒,斥道:“大膽狂徒,,還敢狡辯,!”
朱缺沒轍了。
他還想著,,以亞圣五十六代后裔,、明朝大讀書人的身份,終究應該不是太離譜……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亞圣后裔?讀書人,?嘿嘿,。”朱缺冷笑不止,,上下打量著孟端,,眼神之中的失望和鄙夷,竟是絲毫不加以掩飾,。
“你這狂徒,!”
孟端面色一僵,冷聲斥道:“來啊,,給我打,!”
兩邊數(shù)十差役轟然應諾,迅速分列兩排,,將脖子掛了鐵鏈的朱缺用棍棒架起來,,往地上一按,便要開打,。
朱缺開口了:“你們不怕死,,就盡管打吧?!?p> “小子,,你就安心的去吧,誰讓你窩藏朝廷重犯,,持械拒捕呢,?要怪,就怪你小子的命苦吧,哈哈哈,!”那名焦黃面皮的漢子湊過來,,低聲冷笑道:
“別怪哥哥我下手狠辣,要怪,,就怪你剝了咱府尹大人的面皮吧……”
說著話,,那漢子猛一揮手:“打!”
嗚,!
一根兒臂粗細的軍棍,,被一名壯碩皂衣掄圓了,照著朱缺的后背驟然砸下,,裹挾著一股凌厲的殺機,。
這哪里是‘杖責’,分明就是要害命,!
朱缺早已做好準備,,剛要有所動作……
突然。
一支強勁有力的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之聲,,瞬發(fā)息至,洞穿那名行刑差役的脖頸,,炸出一團血霧,。
鐸——
那箭矢洞穿一人之脖頸咽喉,射穿另外一名差役的腦袋,,余勢未消,,竟沒入一根柱子半尺有余!
帶血的箭羽,,嗡嗡作響,,令人心悸不已。
一箭之威,,恐怖如斯,!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位應天府尹孟端孟大人,,更是面色如土,,抖若篩糠,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恐懼,,與敬畏,。
‘噗通噗通’兩聲。
那兩名被一箭射殺的應天府差役的尸身,,在兩三個呼吸過后,,才往前撲出兩步,栽倒在地,卻是早已氣絕身亡……
朱缺也愣住了,。
誰出手救咱,?這絕對不是沈殺,也不是莊子上其他任何高手,。
在整個大明朝,,能將一支羽箭,射出此等威勢者,,那就只有軍中神箭手或者大內(nèi)侍衛(wèi)……
就在他心思電轉(zhuǎn),分析,、判斷,、猜測之際,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轟然而至,。
短短一兩個呼吸間,,便在酒樓門口驟然停下。
緊接著,,一名平平無奇的中年漢子翻身下馬,,手提一張鐵胎大弓,背負一壺平平無奇的箭羽,,大踏步的走進酒樓大廳,。
這漢子看都沒看應天府尹孟端一眼,竟是逕直走到朱缺身邊,。
‘咚’的一聲,。
那漢子單膝跪地,以軍中參見之禮相見:“少爺,,屬下來遲,,差點害了少爺性命,請責罰,!”
朱缺睜大眼睛,,使勁眨巴幾下。
這什么情況,?
咱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位彪悍的屬下,?這位大爺,分明就是軍中神箭手啊……
不不不,,還不止軍中神箭手那么簡單,,以沈管家對天下武功高手的標準,這位‘屬下’的實力,,堪比一流高手了?。?p> 武林高手,加上神箭手,,妥妥的武學大宗師啊……
“你趕緊沖出去,,到應天府去報官,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
朱缺腦子轉(zhuǎn)的飛快,,瞬間就掙扎著挺起‘上半截’身體,聲嘶力竭的大聲怒吼:“這些人可能是北元余孽,,或者是倭國賊寇,,他們想搶奪洪武鹽的提純之法!
你趕緊跑啊,,絕對不能讓咱大明的精鹽提純之法,,落在這些敵國異族的手里……”
然后,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嘭的一聲,。
朱缺一頭栽倒,額頭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原本都快痊愈結(jié)疤的傷口,,再次涌出一大灘鮮血,將他的大半張臉都給糊住了,。
“少爺,!”
那漢子吃了一驚,趕緊伸出兩指,,在朱缺脖頸的大動脈上按壓了一兩個呼吸,,這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還沒死透……
他緩緩起身,,直視著應天府尹孟端孟大人,淡然說道:“地上的圣旨,,除了你孟大人,,還有誰踩踏過?”
孟端臉色慘然,,深吸一口氣,,向前跨出一步,躬身施禮:“應天府尹孟端見過……”
“地上的圣旨,,除了你孟大人,,還有誰踩踏過?”那漢子面無表情的重復一遍,。
孟端臉色一僵,,直起身來,,轉(zhuǎn)頭看向一名手下:“趙同知,到底怎么回事,?拱衛(wèi)司大人就在當面,,不可推諉虛言!”
那位趙同知一聽,,心中發(fā)苦,,暗罵這位亞圣后裔、明朝大讀書人實在太陰損,,隨手就將一頂天大的黑鍋甩給他這位‘副手’,,卻又實在沒辦法推諉。
于是,,他只好喝令兩名衙役班頭出列:“你們兩個,,立刻將踩踏過圣旨的差役拿下!”
兩名衙役班頭張口欲辯……
好吧,,感情這當官的,最擅長的便是甩鍋,?
“李八,,陳二,張老九,,耿老四,、霍十七……”
二人一口氣喊了七八名差役的名字,板著面孔,,厲聲喝道:“將這幾人統(tǒng)統(tǒng)拿下,!”
剩下那些沒有被‘點名’在差役,暗暗松一口氣,,一個個奮勇上前,,還不等那幾人反應過來,便是一頓鐵尺,、棍棒,、欓叉,將其打翻在地,,十分熟練的捆綁了起來,。
順便,還將這幾人的嘴給堵上,,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頭兒,犯事差役已盡數(shù)拿下,!”
“同知大人,,犯事差役已盡數(shù)拿下,!”
“府尹大人,犯事差役已盡數(shù)拿下,!”
“拱衛(wèi)司大人,,犯事差役已盡數(shù)拿下……”
一層一層稟告,最后,,終究還是要應天府尹孟端孟大人收拾爛攤子:“下官御下不嚴,,最該萬死,請大人如實奏告陛下,,嚴加懲辦,!”
那名平平無奇的中年漢子沒有吭聲,而是彎腰從地上撿起圣旨,,捧在手里仔細查看一下,,這才抬眼看向孟端:“孟大人,這一道圣旨可是偽造的,?”
孟端一個激靈,,趕緊躬身抱拳道:“自然是真的,大明洪武皇帝的圣旨,,哪個不長眼的膽敢偽造,!”
那中年漢子微微點頭,隨口說道:“所有人等,,跟我走一趟,。”
言畢,,他抱起‘奄奄一息’的朱缺,,快步走出酒樓,一步跨到馬背上,,頭都不回的策馬狂奔而去,。
對于應天府尹的一眾人馬,竟是看都沒有再看,,好像料定這些人根本就不敢逃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