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給您的藥方,希望能夠幫到您們,?!弊詈蟮淖詈?,她終于想起了師父所留下的那些藥方,那是師父行走在俗世治病助人時總結(jié)出來的,,這些是她記得最清楚的了,。唯一遺憾的是,她并沒有繼承師父的醫(yī)術(shù),,因此只能留下一份手稿了,。
“我知道了,等戒念長大了,,就讓他好好地學,。”寧安侯點了點頭,,有些哽咽,。
“璃兒,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東西,,可是這個你帶上吧,,至少帶一件我們的東西在身上吧?!比籼m夫人遞出一個素色的包裹,,懇求的看著凈璃。
“我會經(jīng)常將這把琴帶在身邊的,?!本芙^了所有的東西,凈璃最終決定將這把琴帶在身邊,,雖然這樣說著,,但她還是在夫人殷切的眼神中又接過了包裹。
“戒念,,照顧好父母親,。”凈璃沖著一直沒有說過話,,只是牢牢地抓著自己大腿的戒念叮囑,,然后拉開了他的手,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忽然,,她又想起了些什么,回過頭,,對著寧安侯和若蘭夫人鄭重的說道:“我會永遠記得,,我名叫蘇凈璃?!比缓笊焓址畔铝塑嚭?,隔絕了馬車外的一切,。蘇,是寧安侯的姓氏,,凈璃是若蘭夫人所起的名字,,她發(fā)現(xiàn)這因果,她了斷不了,,那么就一直帶著它走下去吧,。
離開蜀國,,凈璃又順便去新龍鎮(zhèn)看了看,。他們曾經(jīng)住過的道觀,如今香火鼎盛,,被供奉在最上面的塑像,,她仔細地分辨了一下,似乎是她的師父,,而師父的塑像旁邊還站著一個背著干柴的童子,,仔細看上去,還有幾分像當年的自己,。
傳說這個道觀曾經(jīng)的觀主已經(jīng)成了仙,,于是四鄰八鄉(xiāng)的鄉(xiāng)親們都很愛到這里來拜一拜,隔壁山頭的老和尚一定氣壞了吧,,分了他們不少香油錢,。凈璃趴在屋頂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看著師父和她的泥像,,就這樣一直到深夜,守觀的老漢關(guān)了大門,,開始做晚飯,。
凈璃留戀的看了看道觀,轉(zhuǎn)身離開了,。她想,,還是不要去打擾黃地主了,雖然她很想告訴黃地主,,這背柴火的道童太丑了,,她不滿意,不過,,現(xiàn)在的她,,即使站在黃地主面前,他也不認識了吧,,就這樣吧,,這次饒了他,。
深夜的落鳳寺寂靜的可怕,許多廂房都已經(jīng)熄了燈,,除了月光,,再無其他光亮。只有夜闖過這里的凈璃知道這里的可怕之處,,當入侵者出現(xiàn)時,,會有無數(shù)武僧忽然出現(xiàn)包圍在入侵者的周圍。即使是現(xiàn)在,,她明明聽不到附近還有其他人的呼吸聲,,但是也能夠猜想到,此時的四周,,應該有很多人正在看著他們,。
看到凈璃仍在東張西望,入虛笑著問道:“凈璃姑娘還沒有準備好嗎,?還有一小會兒,,你可以休息一下?!?p> 凈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沒有說出自己東張西望的原因,只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不需要休息,。
當她從新龍鎮(zhèn)趕回來的時候,,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三天,而落鳳寺的遠道而來的僧人們顯然已經(jīng)都離開了,,除了福智和慧遠,。
此時福慧,、福智和慧遠也站在這里等待著,。福慧作為落鳳寺的主持,,留在這里十分正常,,那么福智和慧遠呢,為什么也還留在這里,。這樣想著,,凈璃不自覺的又看了看慧遠,他手持佛珠,,低聲的念著經(jīng),,與幾年前相比,慧遠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英俊少年的模樣,,若不是因為是個和尚,,應該很討女子的喜愛吧。
似乎發(fā)現(xiàn)了凈璃的注視,,慧遠睜開了眼睛,,月光下琉璃色的眼珠顯得格外清冷,他瞥了凈璃一眼,,再度閉上了眼睛,。
福智似乎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眼神交流,他微笑著走到了凈璃面前,,呼了一聲佛號,,說道:“原本也想與璃兒再聚一聚,可惜這幾日忙忙碌碌錯過了機會,。貧僧初次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小嬰兒,,但是卻從不會哭叫,,一雙圓溜溜的眼珠看著貧僧,當時貧僧就斷定你定然不凡,,第二次見你時,,你雖然仍是稚齡,身手卻已經(jīng)非常老練,,再見已經(jīng)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如今,這最后一面,,是要告別了,。貧僧只有一句話,到了靈級界,,還請不要辜負令師的苦心,。”
凈璃看著面前已經(jīng)顯得有些蒼老的福智,,也是諸多感慨,,當年福智跟她雖然交流不多,但她卻對這位師傅的友人記憶十分的清楚,,后來在落鳳寺看到他時,,也懷疑過他大概就是泄露佛門秘事給師父的人,不管是無意還是有意,,都是他們師徒應當感謝的人,。
“多謝法師,法師對我們師徒曾經(jīng)的關(guān)照,,凈璃絕不敢忘,?!眱袅щp手合十,按照佛門禮儀向福智行了一禮,,以示感謝,。
福智點了點頭,又退回到了原位,。
午夜將至,,原本照耀著地面的彎彎的月亮,逐漸被一塊巨大的云朵所遮擋,,月光逐漸消失,,直至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凈璃吃驚的看著眼前的池子,,水面上,,一朵巨大的睡蓮在黑夜里散發(fā)著柔和的紅色光芒。
啪嗒,,啪嗒,,啪嗒……一瓣一瓣,蓮花開放,。
原來這片看似普通的池塘,,才是最大的玄機。盛開的蓮花不再是白日里不起眼的白色小花,,而是一朵巨大的蓮座,,與落鳳寺佛祖像所坐的那一個何其相似!
入虛頸上的一粒佛珠,,仿佛與之相呼應一般,,也開始散發(fā)出紅色的柔光。入虛揮了揮衣袖,,懸空而起,,自水上飄過,直接站立在了蓮座之上,。他站上蓮座轉(zhuǎn)身沖著凈璃的方向一震衣袖,,凈璃感覺到仿佛有一股強大而平穩(wěn)的力量將自己托起,她還未來得及感受這懸空而立的感覺,,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立在了蓮座之上,,與守候在一旁的福智和福慧隔池相望,。
咦,?她驚訝的轉(zhuǎn)頭,果然看見慧遠正站在她的身側(cè)?;圻h也要一起到靈級界,?難怪他會和福智一起來,而且沒有和其他和尚一樣提前離開,,那么慧遠也是拜了入虛為師,?
蓮座散發(fā)的紅光越來越盛,逐漸擴大,,由原來只能容納四人站立,,變?yōu)榱丝梢匀菁{十人左右,而入虛已經(jīng)直接坐在了蓮臺的正中央開始打坐,。
凈璃看了看明顯寬敞了許多的蓮座,,走到入虛的面前,一屁股了下來,,然后用手托著腮幫子,,直直的盯著入虛。
那灼熱固執(zhí)的眼光讓入虛無法忽視,,于是睜開了眼睛,,看著放大在眼前的大臉,鎮(zhèn)定的說道:“凈璃姑娘,,還要幾個時辰才能到達須彌山,,你不妨趁現(xiàn)在好好休息一下?!?p> 凈璃一動不動,淡然的說道:“不用,,我這幾天休息的很好,,現(xiàn)在不需要?!?p> “凈璃姑娘是有什么問題要問小僧嗎,?”入虛只好放下合十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