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隨著一聲聲清脆的聲響,,一顆顆小泥彈子在五丈開外的靶子上爆裂,,濺出一片碎屑和粉塵,把西瓜大小的圓形靶子都染成了土黃色。
這是十月的一個清晨,洪天賜在柳家寨后面的一個小樹林里練習(xí)打暗器,。
從武昌城回到柳家寨已經(jīng)十多天了,十多天來洪天賜每天都早早起來到這里練習(xí)打暗器,,不過不是為了提高技藝,,而是用這個方法發(fā)泄心中的苦悶。
實際上洪天賜也說不清自己心中的苦悶到底是什么,?有悲傷和自責(zé),,也有憤怒和無助,,還有許多他也說不清的感受,,可是又不知道該跟誰述說,只能用這個方法發(fā)泄一下,,
事情還要從他回到柳家寨那天說起,。
離開漢口鎮(zhèn)后,洪天賜和田蓮芯坐上客船一刻不停地往柳家寨趕,,五天后回到柳家寨,。
離柳家寨越近田蓮芯就越是頻繁地問起范雪怡,可是每次洪天賜都回答說讓她自己去看,,所以回到柳家寨后洪天賜馬上領(lǐng)田蓮芯去了范雪怡靜臥的房間,,可是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趕快找人尋問是怎么回事,?回答說讓他去問柳若松,,并告訴他柳若松好像去后山了,洪天賜趕快跟田蓮芯去后山,。
一路上洪天賜猜想是不是范雪怡已經(jīng)醒過來了,,柳若松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因此他拼命地往后山跑,,田蓮芯問什么他也不回答,,把跟在后面的田蓮芯累的氣喘吁吁,。
不過在后山并沒有看見柳若松,問村民得知柳若松之前來過,,后來不知去哪兒了,,兩人只好回來。
再找人詢問范雪怡,,被告知可能回范家了,,兩人又興奮地趕快去范家村。
來到范家后先去拜見老婦人,,剛好見到了柳如鳳,。問起范雪怡來,柳如鳳把洪天賜和田蓮芯帶到村外范家祖墳地旁邊的一個孤墳前,。
看墳頭還是新的,,洪天賜馬上有了不詳?shù)母杏X?!傲鴭寢?,這是?......”
“天賜,,我說出來你可別傷心,,雪怡現(xiàn)在就躺在這下面?!?p> 什么,?這句話讓洪天賜猶如五雷轟頂,一下懵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柳媽媽你別嚇唬我們了,雪怡姐怎么會躺在這下面呢,?”田蓮芯問道,。
“蓮芯,我不是開玩笑,。天賜沒跟你說雪怡的事嗎,?”
田蓮芯的臉色開始變了,問洪天賜:“天賜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是洪天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柳如鳳也跟著揉眼睛,。
田蓮芯有些慌了,大聲問:“天賜哥,你不是說雪怡姐挺好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快說呀!”
洪天賜沒有回答田蓮芯,,而是問柳如鳳:“柳媽媽,,我走以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約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雪怡突然就不行了,。因為雪怡的情況家里已經(jīng)做了準備,就把她埋在這里了,。天賜,,你走的時侯雪怡已經(jīng)是那樣了,早早晚晚都會有這樣一天,,你也不要太傷心,,有什么話咱們回去說吧?!?p> 洪天賜把眼淚抹了一下說:“柳媽媽,,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里待一會兒,?!?p> “那我就先回去了。天賜,,蓮芯來了,,過一會兒你就陪她回柳家寨吧?!?p> 柳如鳳說完轉(zhuǎn)身回去了,。
等柳如鳳走遠了,,洪天賜一屁股坐在范雪怡的墳前痛哭起來,,田蓮芯帶著哭聲說:“天賜哥,你先別哭,,跟我說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洪天賜哽咽著把天柱山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洪天賜的講述田蓮芯大哭起來,,直說對不起雪怡姐,,當時她要是不走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哭的比洪天賜還厲害,。
兩人在范雪怡的墳前坐了好久才起身離開,,又去見范家老太太,老太太又陪洪天賜和田蓮芯哭了一回。最后柳如鳳把洪天賜和田蓮芯勸回柳家寨了,。
往柳家寨走時田蓮芯有些不解,,問洪天賜:“天賜哥,我怎么感覺范家人好像沒那么難過,,你發(fā)現(xiàn)了嗎,?”
“這我倒沒注意。就算真是這樣,,也是因為雪怡走了一個多月了,。算起來雪怡昏睡了差不多四個月,大家早就有準備了,?!?p> “我還是感覺有些奇怪?!?p> “那就是這個原因,,雪怡剛從天柱山抬回來時,柳爺爺私下跟兩家人說過,,不要太傷心,,免得給我太大壓力,我想他們這樣完全是為了我,。其實他們這樣我更難受,,要是誰責(zé)備我兩句我可能更好受一些。唉,,我對不起雪怡,,也對不起范柳兩家人,不知道以后如何才能報答兩家人,?!?p> “天賜哥你就別瞎想了,雪怡姐的事不全怪你,,再說今后的日子還長著哪,,想回報的話有的是機會?!?p> 洪天賜沒再說話,,只是默默走路,田蓮芯也沒再出聲,。
回到柳家寨時柳若松也回來了,。一看洪天賜和田蓮芯都哭紅了眼睛就明白了。
“你們已經(jīng)去過范家了,?”
“我們?nèi)ミ^了,,剛回來,。外公,老天爺太不公平了,,雪怡這么好的女孩說沒就沒了,,也太讓人想不通了?!?p> “天賜,,對練武人來說這是常有的事,我們只能往前看了,?!?p> 就是從這天開始,洪天賜每天都早早起來,,去寨子后面練武場旁邊的小樹林里練習(xí)暗器,,用打靶子的方法發(fā)泄心中的怨氣。一開始是練飛刀,,但靶子很快就扎爛了,,還要找木匠再做,索性改打泥彈子,,每天晚上用黏土做好泥彈子,,早上起來全部打完再回去吃早飯,不知不覺十幾天下來,,打暗器的本領(lǐng)竟有了很大長進,。
把帶來的泥彈子全都打完了,洪天賜休息了片刻,,然后開始修煉胎息功,,就在他閉目運氣的時候,聽見遠處有人喊他,,睜眼一看是田蓮芯過來了,。
“你怎么來了?”
“天賜哥快點回去,,柳爺爺說有急事找你,。”
急事,?洪天賜心里一沉,,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壞事,?畢竟這段時間壞事太多了,,急忙問:“什么急事?”
“他沒說,,就讓你快點回去,?!?p> 洪天賜馬上起來跟田蓮芯一起往回走,來到柳若松住的房間見柳若松正和一個柳家寨成字輩的年輕人說話,。
“外公,,你找我?”
柳若松遲疑了一下說:“是呀,,有點急事找你,,不過,我說出來你可不要太難過,?!?p> “外公,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p> “剛才從湖廣那邊傳回來一個消息,說一個月前湖廣船幫的韓總幫主和手下人在四川遭到官兵和鄉(xiāng)兵的圍剿,,所有人都沒有逃出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一下把洪天賜弄懵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外公,,這個消息屬實嗎,?”
“應(yīng)該屬實?!?p> 沒想到荊州城一別竟成了永別,,洪天賜的心中十分悲傷,眼淚一下流了出來,,久久沒有說話,。
“天賜,你沒事吧,?”柳若松關(guān)切地問道,。
洪天賜用手擦了一下眼淚說:“外公我沒事?!?p> “唉,,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很震驚,可是既然發(fā)生了也沒有辦法,,我們都往開里想吧,。”
忽然洪天賜想到一個問題,,馬上對柳若松說:“外公,,我還要去蓮花坪走一趟,。”
“去那兒干什么,?”
“參與圍剿天揚大哥他們的一定有荊州薛家和宜昌董家的人,,如今他們圍剿成功,勢必不會放過這些人的親屬,。我回來時二牛哥的腿傷還沒完全好,,水蓮姐的孩子也還小,他們應(yīng)該還在蓮花坪,,我要回去看一下,,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把他們接出來?!?p> “你去吧,,把他們接到柳家寨來。這樣吧,,我找兩個人跟你一起去,?”
洪天賜想了一下說:“外公,還是讓我一個人去吧,,我一個人利手利腳行動更方便,。”
實際上洪天賜考慮的是向雅俾也被官府通緝過,,這件事最好不要牽連柳家寨,。
“天賜哥,我跟你去,?!碧锷徯驹谂赃呎f。
“不行,,你也不用去,,我也不能再讓你跟著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