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是高溫的火爐,能把雜鐵煉為純鋼,,也能把精鋼化為廢渣,;能讓鳳凰浴火重生,也能把草雞,、笨鴨瞬間烤熟,。
肖聰兒閂死前門,打開后窗,,利用早已準備好的繩索溜到地上,,悄悄打開酒樓后角門,跑回家中,,與母親一起收拾了些能帶得走的衣物用具,,當夜逃出了盧家店。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說的是男人,,且非普通男人沒錢的尷尬、困難和苦惱,。英雄既已如此,,普通男人則更甚。何況兩個弱女子,,還在被人追捕之中,?
肖聰兒母女無親無友,腰中無銀,,又是一個不太老的母親帶著一個妙齡少女,,在奔逃中的艱難和危險可想而知。乞討受盡白眼,,街頭遭遇流氓,,破廟遇見歹徒,且多次差點被盧興的打手抓住,。幾經(jīng)兇險,,母女倆只得逃進深山,在這座懸崖下的淺山洞前搭了這幢茅草房,。
為了制造恐怖,,防止有人侵入,母女倆挖空心思,將住處設(shè)計成了一幢鬼屋,。
她們將在山溝中揀的一副不知什么時候跌死的人骨架,,搬過來放在屋側(cè)草地上,并捉了只癩蛤蟆養(yǎng)在骷髏中,,堵了出口,,用以嚇唬偶然走近的人們。癩蛤蟆漸漸長大,,有了靈性,,一有驚擾便會在骷髏中跳動,并發(fā)生“咯嘎咯嘎”似笑似哭的怪叫聲,。
為了唬人自保,,肖聰兒還按照母親所帶護身劍的長度和樣式,另作了一把假的,。假劍用絹和紙裱糊制成錐形筒狀,,節(jié)節(jié)相連,可以從內(nèi)層向外拉長,,與后世鍛煉身體用的伸縮劍原理相似,。聰兒娘平時將劍縮成一卷,藏在胸前衣襟的口袋中,,用時左手在衣內(nèi)捏住劍尖,,右手抓住劍柄拉長,便像從胸膛中抽出一把劍來似的,。向胸中刺時,紙劍重新回縮原狀,,放入胸前衣襟下的口袋中,;隨即將手松開,成為不見,。
而同樣的真劍在身后劍柄向下倒背著,,右手向背后抓住劍柄,便即拔出,。這一過程,,就好像是劍從胸前刺入,又從胸后拔出似的,。
為了增加神秘恐怖,,肖聰兒與母親共同設(shè)計制作了寬大的筒形長衫,用細竹扎成人的肩膀形狀,,與背上竹桿相連,。竹桿上頂,人便慢慢往上長;竹桿下抽,,人便慢慢縮矮,;配合身體的趴、蹲,、站,,高矮便能在二尺左右至八九尺間變幻。由于將頭上繪的骷髏頭作成了活動嘴巴,,用線牽動,,且深山中樹密草茂,怪石嶙峋,,可以制造時隱時現(xiàn)的效果,,在一定距離中很難看穿。
小骷髏肖聰兒的變臉更為簡單,,只不過用白絹繪制多副假面膜,,事前戴在臉上,在旋身跳動背過對方的瞬間拉下一張而已,。
肖聰兒母女靠著這些唬人的把戲,,曾多次驅(qū)逐發(fā)現(xiàn)她們和走近茅屋的人們,得以在這個山坳中平安生活了將近一年,。
那天,,母女倆從外邊采摘食物回來,發(fā)現(xiàn)鄭恩和懶蟲從懸崖上砸破房頂?shù)M屋中,,一時驚慌失措,,不知怎么辦才好。
聰兒娘摸摸二人都還活著,,檢查一下身上也沒有大傷,,有心拖出去扔進山谷,又怕二人昏迷之中被野獸吃了,。母女倆為了讓鄭恩,、懶蟲快點離去,又不暴露自己,,便將門外草地上的骷髏搬進屋中,,又在骷髏頭上拴了一根細繩。母女倆躲在做為內(nèi)室的山洞,,聽外間鄭恩,、懶蟲醒來,便拉動細繩,,讓骷髏移動,。骷髏內(nèi)的癩蛤蟆受到驚擾,,便一邊隨繩跳動,一邊“咕嘎咕嘎”地叫了起來,。
母女倆嚇走了鄭恩和懶蟲,,天明出外四處察看,沒發(fā)現(xiàn)有其它什么動靜,,正暗自慶幸,,鄭恩和懶蟲又找了回來。
母女倆被鄭恩,、懶蟲所制,,正無計脫身,盧興又帶眾打手圍了上來,。
面對盧興這個人面獸心,,當婊子賺錢立牌坊,要假臉沒有做人底線,,真不要臉到不擇手段的變態(tài)人渣,,肖聰兒明知反抗無能,辯駁無用,,只能揀刀抹頸,。
盧興不惜錢財尋找肖聰兒母女,目的是要發(fā)泄仇怨,,如今到手,,當然要戲耍羞辱,玩?zhèn)€盡興,,豈容肖聰兒輕易自我了斷,?
他見肖聰兒突然揀刀抹向脖頸,將手中一只稱砣飛出,,將刀擊落,;另一只稱砣隨后掄出,纏住肖聰兒細腰,,用力一扯,肖聰兒便被拉進了他的懷中,。
聰兒娘拔劍撲向盧興,,剛向前兩步,已經(jīng)被盧興手下抓住,。
盧興一邊摟住肖聰兒,,一邊下流地揶揄道:“這么聰明這么漂亮一個小美人,放著清福不享,,拿刀抹脖子,,你怎么這么傻呢?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
肖聰兒手抓腳蹬,,拼命地反抗,死命地掙扎,。
盧興脖子上被抓了幾道血印子,,惱火起來:“你她娘的別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老子為找你,,去縣衙報案,請捕快幫忙,,花了上百兩銀子,;還雇工幾十人,上陜西,,下湖北,,去蘇杭,到川蜀,,天南海北,,銀子花了一大堆。僅發(fā)尋人啟事就用了兩捆紙,,幾十錠墨,!你當老子費這么多人力物力找你,是真的離了你會死嗎,?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不就是我酒樓一個打工女嗎?不就是一個欠銀子不還的沒臉皮嗎,?臉蛋是好看一點,,可天下比你好看的多了,老子想玩,,拉車銀子能找一批,。老子不惜人力物力找你,實話給你說,,是找老子自己的臉,。
“你一個窮酸小妮子,外欠一堆銀子,,我收你當別宅婦,,替你了債,你卻一跑了之,。人們會咋想呢,,會咋說呢,?能不說我對女人沒魅力嗎?能不笑我人蠢被騙了財嗎,?能不說老子沒本事不會混嗎,?有這議論,老子在鎮(zhèn)里鎮(zhèn)外還有什么面子,?還如何站臺上講話,?如何管理百姓?你這不是打老子臉嗎,?老子這張臉,,是大臉,不值萬金也值紋銀千兩,,讓你肆意抹黑,,一巴掌一巴掌地打著玩兒,老子豈能容你,?”
肖聰兒掙扎得更厲害了,。恍惚中,,她的嘴碰到一只胳膊,,便用盡全力一口啃了下去。
盧興“唉喲”一聲,,將她摔倒在地上,,踏上了一只腳:“老子還沒給你開口,你倒先給老子后腦勺,、胳膊上來了兩次,!老子現(xiàn)在就給你過真兒,看看你她媽的是三鮮餡兒,,還是豆沙餡兒,!是鑲金邊的,還是玉石雕的,,究竟有多金貴,!”說罷,一邊掏出一把匕首,,去挑肖聰兒衣服,,一邊向手下笑說道:“先讓你們飽飽眼福!待會兒老子玩夠了,,讓你們都嘗嘗,算我請客慰勞,!”
盧興去挑肖聰兒衣服,,他用力的方向是前下,,運行中卻手脖一抖,匕首畫了個圓弧,,向上刺去,,差一點沒刺在自己咽喉上。
盧興還當是肖聰兒在腳下掙扎,,讓他身體搖晃的原因,,一邊罵道:“我叫你再掙!”一邊抬起右腳,,要向肖聰兒身上踹蹬,。
盧興的那只腳明明是向斜下方發(fā)力,卻像抽筋似的突然一抖,,不聽使喚地向空中側(cè)踢,,同時左腿一軟,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他以為自己突然抽了筋,,爬起身來,咧咧嘴,,擠擠眼,,晃晃腰,活動活動手腳,,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毛病,。他心中迷迷糊糊,只能認為是肖聰兒踹了她的腿,,更加惱怒:“你這個小婊子,,事到如今還敢暗腿偷襲!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說著便向肖聰兒身上撲去,。
他沒撲到肖聰兒身上,卻身子一歪,,栽了個狗吃屎,,在地上蠕動半天方才爬起來,尋找著地上的不平處,,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我草,,這地上疙疙瘩瘩,怎么這么不平,!”
“別找了,,絆你的‘疙瘩’在這呢?”鄭恩手中玩弄著幾粒蠶豆大的小石子,,笑著站起來,,說道,。
欲知后事,請看下回:雞同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