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回 漸落下風(fēng)
短劍來往,,鐵扇開合,!
眨眼之間,,鐘不負(fù)與裴元海竟過了二十余招,!兩個人你進(jìn)我退,我攻他防,,相持不下,!
鐘不負(fù)神色愈發(fā)凝重,,只因裴元海的武功太過詭異:鐵扇功雖有些崆峒派的影子,但細(xì)細(xì)瞧來,,那一招一式卻被改的面目全非,,更似西域的武功路數(shù)。
那鐵扇一掃,,好似刀法,,時而劈掃,,時而拖割,,那鐵扇展開揮動,仿佛開了花一般,,倒是十分的好看,;而再瞧其下盤穩(wěn)健,動作迅速,,左右騰挪,,前后閃避,毫無花俏,,倒是極為實(shí)用的招式,。
“堂堂黃河俠盜,竟然就這些低微本事,?枉我如此重視于你,,當(dāng)真是‘相呼已到無人境,何處玉簫吹一聲’,,哎,!罷了,待我結(jié)果了你,,也好慰籍這一番知己難求的心思,!”
二人你來我往時,只聽裴元海漫不經(jīng)心的見招拆招,,一副失望模樣,,說了這一番話。
卻惹得鐘不負(fù)一陣嘲笑,,道:“這好詩從你這臭嘴里念出來,,當(dāng)真是狗屁不通!”
說著,,右手反手持劍,,轉(zhuǎn)身斜刺,裴元海側(cè)身避過,,那鐵扇同時朝著鐘不負(fù)肋下反掃而來,!
鐘不負(fù)料定了這一招不成,,隨即凌空一躍,避過鐵扇,,腳尖點(diǎn)在扇面之上,,用力朝下一蹬,裴元海大意之下,,只覺手上一沉,,帶著身子向前踉蹌了幾步,再一回頭,,只見鐘不負(fù)已躍到身后,,作勢殺來!
方才二人都存了試探之心,,二人心知誰也沒用了全力,。
此刻并非比武切磋,自然不用給對方留甚么顏面,,而眼下裴元海出言相激,,鐘不負(fù)又豈會再留手!
“神行術(shù)”詭秘莫測,,神機(jī)百變,,瞬間,鐘不負(fù)的身影由一變成二,,由二變成三,,虛虛實(shí)實(shí),真真假假,,叫人難以分辨,!
裴元海珠子放光,嘴上大笑道:“厲害,!厲害,!”
也不再藏私,鐵扇一抖,,左手成掌往這扇面上一拍,,“呼”的一聲,熊熊火氣,,再瞧裴元海橫著一掃,,烈火濃煙,竟瞬間破了鐘不負(fù)這一招‘移形換影’,!
“我這招,,叫做‘烽火連三月’!”裴元海咧著嘴,,大叫著,,“便是你能變幻出八個人,,我也一并將你燒成灰燼!”
鐘不負(fù)見此,,雖有些意外,,但并未有一絲慌亂。
退了一步只道:“杜少陵的詩,,從你這腌臜貨的口中念出來,,簡直是辱沒了先賢!”
一刻不停,,只見鐘不負(fù)雙手反持短劍,,宛若離弦之箭,壓低了身子,,避過火焰,,朝著裴元海的下盤掃來!
同時正色喝道:“那你便嘗嘗我這一招‘家書抵萬金’,!”
“嗯?”裴元海聞言手上一滯,,瞬間便落了下風(fēng),,不過見鐘不負(fù)方才那神色甚是鄭重,不似戲言,,心中不禁疑猜道,,“還有如此巧合,我這一招是烽火連三月,,你便與我使了家書抵萬金,?”
鐘不負(fù)胡亂編了個名字按在自己的招式上,不想這廝卻當(dāng)了真,,惹得他在心底暗暗發(fā)笑,。
雖說與這裴元海互為敵手,,但鐘不負(fù)不得不驚嘆此人武功絕頂,,至少不比自己弱上絲毫!方才趁他大意,,占了上風(fēng),,卻也沒有傷得他絲毫。
只瞧他腳下騰挪,,鐵扇一合,,做了短棍,與他糾纏在一起,。那烈火也隨著鐵扇開合,,忽燃忽滅,,叫人眼花繚亂!
而鐘不負(fù)也不甘示弱,,手上短劍靈活多變,,時而輕柔如水,時而迅猛如雷,,剛?cè)岵?jì),,來往之間,隱約帶著生生龍吟,,招招致命,!
這“龍尾殺”乃是鐘不負(fù)依托“神行術(shù)”而創(chuàng)的上上乘的刺殺功夫,凡能自創(chuàng)上乘武功者,,又豈有善與之輩,?武功造詣無一不是登峰造極!
只是幾十合下來,,鐘不負(fù)是越打越心驚,,暗道:“此人的氣力怎的如此雄渾?好似不知疲累,!”
忽然裴元海氣勢一變,,方才如烈火熊熊,眼下卻如森森九幽,!
拆了幾招,,鐘不負(fù)便發(fā)現(xiàn)裴元海再未展開過手中鐵扇,而是左手時以扇骨為盾,,擋下短劍,;時而則以鐵扇做短棒,右手拳掌來回呼應(yīng),!
片刻功夫,,鐘不負(fù)便看出端倪,看似裴元海一招一式?jīng)]個章法,,實(shí)則卻是使了一套他從未見過的詭異拳法,!
這拳法狠毒無比,散出的真氣陰寒至極,,亦是招招要害,,招招奪命!
而此刻,,鐘不負(fù)的刺殺之術(shù),,卻漸漸落入下風(fēng)。
同是招招要人性命的武功,,“龍尾殺”勝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招式靈巧多變,剛?cè)岵?jì),。雖為刺殺之術(shù),,卻也是堂堂正正!
然裴元海這拳法,,卻是極為陰邪毒辣,,暴虐刁鉆,處處透著一股邪氣,!
另一頭,,錦衣衛(wèi)得了龐青示意,早早退到一旁,,虎視眈眈,;沈淵、趙汗青等人亦是不敢松懈,。
只見單子胥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讓溪老大等人散開,指著天駝老道:“我治好了他,,你們欠我一具新鮮尸體,。”
溪老大他們雖說常常不在中原走動,,但從裴元海那里也聽說過“藥死人”的規(guī)矩。
寧鐵手也不言語,,徑直從不遠(yuǎn)處拎來一具嘍啰的尸體,,“嘭”一聲扔在單子胥身前,道:“兩清,?!?p> 單子胥一陣愕然道:“倒是痛快!把這老婆子放了罷,。留著她回去下崽不成,?”
“單子胥,你不得好死,!”蛇婆婆最是受不得這些侮辱,,一臉猙獰,此刻更是可怖,,只聽她叫罵道,,“老身要將你碎尸萬段!”
“還不放人,?”單子胥搖一搖頭,,又看向溪老大道,。
溪老大左右尋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鷹王作勢一推,,將蛇婆婆推了過來,蛇婆婆見自己脫了身,,抬手便朝著單子胥飛出幾根銀蛇針,,只是此刻她氣血不暢,身負(fù)重傷,,那銀針之威,,也大打折扣!
只聽“叮叮?!睅茁暣囗?,那單子胥頭也不回,反手亦是投出幾根金針,,將蛇婆婆的暗器一一打落,!
“你這瘋婆子,真是亂咬人,!”單子胥無奈轉(zhuǎn)了身,,又是幾根金針飛出,直接封了蛇婆婆的幾大穴道,,蛇婆婆登時便動彈不得,,只得干睜著眼,惡狠狠的瞪著單子胥,。
“你們幾個,,還不將蛇婆婆請下去?”
單子胥瞧了眼沈淵他們,,淡淡說道,,說罷再不理會,徑直蹲在天駝老身前,,左瞧瞧右瞧瞧,,抓起天駝老的手腕把起了脈。
見蛇婆婆脫了險,,沈淵不敢耽擱片刻,,只與王海將其攙了下來。龐青挑了幾個錦衣衛(wèi)出來照看著,。
這般結(jié)果當(dāng)真叫沈淵松了口氣,。
“還打不打?”
眼下這情形,叫那巨筆翁摸不著頭腦,,出了這一檔子事,,兩邊人便都停了下來,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總歸是叫他渾身難受。
不待沈淵等人說話,,那單子胥道:“要打別處打去,,倘若惹得我眼煩,我讓這老駝子死得更快些,?!?p> 一聽這話,溪老大卻不干了,,抬手指了指沈淵等人,,叫喊道:“他們?nèi)羰莵須⑽业龋业缺阋獞{著他們打殺不成,!”
單子胥皺皺眉頭,,抬眼瞧了瞧沈淵、龐青一眾人,,對他們說道:“在我這,,只有病患,眼下我定個規(guī)矩,,救治之時兩邊都不得動手打斗,,誰若壞了我這規(guī)矩,我即刻便回函谷關(guān),?!?p> 沈淵他們自然知道單子胥所言之意,自不會輕舉妄動,。沈淵、龐青顧忌單子胥不去救治呂紅,,而趙汗青則不同,,他生平堂堂正正,光明磊落,,雖然天山五絕并非中原人士,,其中又有天駝老這般的惡人,但眼下情形,,他是絕不會違背內(nèi)心,,而去做這趁人之危的勾當(dāng)。
只聽趙汗青開口道:“爾等莫須多慮,,便是面對千軍萬馬,,我且不懼,,莫說是爾等宵小,便是你五人齊全,,若敢撒野,,憑我這口金刀,也叫你有來無回,!我等給爾等喘息之機(jī),,又豈會趁人之危?放心便是,!”
一番話讓溪老大他們聽得別扭,,又是那巨筆翁說道:“你們中原人盡是些花花腸子,誰知道有什么陰謀詭計,,似那何有道......”
溪老大咳嗽一聲,,巨筆翁會意,撇了撇嘴,,暗道:“差點(diǎn)說漏了嘴,。”
別人沒聽清,,可單子胥和沈淵倒是聽得清清楚楚,,不過,經(jīng)溪老大這么一點(diǎn),,再指望巨筆翁說些什么,,卻是難了。
趙汗青此時并未在意這后半句,,但是巨筆翁這前半句話倒是叫他不忿,,只聽趙汗青冷哼一聲,道:“信與不信,,皆在爾等,!哼!我巍巍華夏,,多得是光明磊落的英雄豪杰,,又豈是爾等可知?”
這番話,,卻叫沈淵汗顏,,暗道:“這等氣量方為英雄,我不如他,!”
不遠(yuǎn)處,,鐘不負(fù)與裴元海已是昏天暗地,不過仔細(xì)瞧來,鐘不負(fù)竟大有勢窮之意,,若非有那“神行術(shù)”的絕技,,想來鐘不負(fù)撐不過十招!
沈淵目光投去,,暗叫不妙:“片刻之間,,鐘大哥便只有招架的份,裴元海的招式怎的這般詭異,?”
裴元海拳掌交替之間,,帶著鬼哭狼嚎,掀起陰風(fēng)陣陣,!
見勢不好,,沈淵低聲囑咐了龐青,要他防備著天山五絕,。
自己則提氣奔向鐘不負(fù),,同時裴元海大喝一聲,鐵扇架住鐘不負(fù)右手短劍,,右手則搪開鐘不負(fù)的左臂,,瞬間鐘不負(fù)中路打開,裴元海緊接化掌成拳,,那真氣陰寒迫人,,一拳重重?fù)粝蜱姴回?f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