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回 藥王弟子
“莫催,,我這便去醫(yī)治你那情郎,?!?p> 禾南絮雙頰飛起一片紅云,,嗔怪道:“神醫(yī)莫要說笑,,那院里頭,,鐘大哥一并在的,,快去快去!”
“最是看不慣這扭扭捏捏的,,”單子胥嘀咕了一句,,又沖禾南絮道,“前面帶路,?!?p> 禾南絮并未聽見前面那半句話,應了一聲,,趕忙引著單子胥去了沈淵與鐘不負所在的院子,。
這院內三間房,一間正房,,還有東西兩間廂房,,很是寬敞。院中間置了一口大水缸,,院墻下種了兩顆棗樹,,多了幾分生氣。正房鐘不負讓給了沈淵來住,,他自己此刻正和趙汗青在東廂房內,,喝茶敘舊,倒是愜意,。
鐘不負號稱黃河俠盜,,自然也盜過這黃河兩岸的標,早年間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但凡是不義之財?shù)?,鐘不負便沒放過一回。因此也與趙汗青打過幾次交道,,二人相互敬重,,只是當時匆匆,江湖上來,,江湖上去,,難得安坐在一處,喝茶聊天,。
正聊在興處,,只見禾南絮引著人便進了院子,趙汗青忙起身迎上,,道:“單神醫(yī),,沈兄弟就在正房之內,請隨我來,?!?p> 鐘不負因內傷未愈,,起來的慢,單子胥掃了一眼,,沒好氣道:“就這微末的本事,,還來逞能,不能動便好好躺著,,被打成重傷也算你活該,!”
“你這人......”鐘不負搖頭苦笑,“好好好,,我去躺著,!”
他知道,單子胥脾氣雖怪,,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醫(yī)者常懷仁慈,,此乃本分,!故而對他這惡言惡語倒也不在意,慢慢挪到榻前,,躺了上去,。
沈淵眼下昏迷不醒,小魚一直守在沈淵身前照顧著,。聞得推門聲,,小魚回頭去瞧,只見趙汗青,、禾南絮還有單子胥三人先后而入,。
見來人,小魚趕忙退到后面,,頷首而立,,一副使喚丫頭的模樣。許是在何有道身前侍候久了,,一舉一動都成了習慣,,極懂得尊卑。
禾南絮知道小魚身世,,有瞧著這般模樣,,實在叫人可憐,忍不住問單子胥道:“不知單神醫(yī)可會醫(yī)治蠱毒,?”
小魚聽聞,,身軀不禁一顫,她如何不知,,禾南絮正是替她問得,。
單子胥側坐在床沿,,手指正要搭在沈淵的腕上,聞言一頓,,轉頭蹙眉問道:“蠱毒,?”
“是,”禾南絮點頭,,朝著小魚招了招手,,道:“小魚姑娘,你來讓單神醫(yī)瞧上一瞧,?!?p> 小魚趕忙搖頭,更是縮了縮身子,,低下頭,,那淚珠兒瞬間便滴落而下。單子胥轉頭去瞧,,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中了蠱毒的竟是這個模樣清秀的姑娘!
“蠱毒,,莫非是何有道的手筆,?”單子胥抬眼問向禾南絮與趙汗青,見他二人點頭,,站起身來走近小魚道:“來,,叫我看看!”
說著話,,便要來抓小魚的手腕,。只見小魚咬著下唇,狠命的掙扎,,卻又不敢太大的動作,。不過,她又哪里是單子胥的對手,,猛的一抓,,再這么一拉扯,單子胥打眼一掃,,登時便震驚的呆立在那里,!
“這......”
小魚衣襟開了一角,恰好叫單子胥看見了那些潰爛之中的微微蠕動之物,!
情急之下,,單子胥將那小魚的袖子微微向上一挽,仔細一瞧,,“嘶”的一聲,,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驚呼道:“你是蠱童!”
小魚連忙抽出手來,,努力的合起衣襟,,有些哽咽道:“請先生遠離小魚,小魚怕身上的毒蟲傷了先生......”
這時只聽單子胥仰天一陣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連道三聲好,奔向門口,,大叫道:“鐘不負,!那五具尸體免了!”轉身又跑到小魚跟前,,雙眼放光,,上下打量著小魚,抱著小魚雙臂極為興奮道:“我要你,!我就要你了!”
單子胥手上用力,,小魚想要掙脫,,卻始終也掙脫不了,頓時慌張起來,,求救一般看向禾南絮和趙汗青,。
此時他二人亦是被單子胥這反應驚得呆了,禾南絮感受到小魚目光,,一抬眼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拉單子胥,勸道:“單神醫(yī),!你這是何故,?”
自覺失態(tài),單子胥忙松了手,,不過也不看禾南絮,,只對小魚道:“姑娘,你且放心,,我單子胥在此立誓,,若是醫(yī)不好你,我便萬箭穿心而死,!”
這話驚了眾人,,也驚到了小魚,。
禾南絮趕忙勸道:“小魚,還不快多謝神醫(yī),!”
“噢......是,!”
一時間,小魚姑娘不敢相信,,經(jīng)禾南絮這么一提點,,急忙就朝單子胥跪了下去,道:“奴家小魚,,拜謝神醫(yī),!”
“莫非是因何有道的緣故?”
鐘不負方才聽到那一聲喊,,卻是嚇了一跳,,心道這單子胥抽得哪門子風,一時好奇下了床來瞧,,走到門口時聽得單子胥的話,,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于是靠在門上,,問道,。
禾南絮一見是鐘不負,問道:“鐘大哥,,你怎么......”
擺一擺手,,示意無礙,又聽鐘不負問道:“來時,,你曾與我提過,,那何有道是你師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只聽單子胥道:“不錯,,我與何有道皆是嶺南藥王的弟子,。”
“你是說嶺南藥王谷的藥王,?”趙汗青瞪大雙眼,,滿是不可思議。
“這天下間還有第二個藥王,?”單子胥白了一眼趙汗青,,又道,“藥毒不分家,,藥也是毒,,毒亦是藥,。做我們這行當,無論是治病的藥還是那害人的毒,,都要明理,!只因他在師門之時,卻常常研習毒物毒理,,更是鉆研蠱蟲,,那正經(jīng)的藥理醫(yī)術倒是敷衍了事,于是師父斷定他心術不正,,將他逐出了師門,,趕出了谷?!?p> “后來呢,?”禾南絮忍不住問道。
單子胥順手將小魚扶了起來,,道:“我們藥王谷有三大寶典,,皆是我派鎮(zhèn)派至寶。一為《藥典》,、二為《醫(yī)典》,、三便是《毒典》,前兩本是救人之術,,而《毒典》卻是殺人的,,師父教導我等之時,一向謹慎,,孜孜不倦勸我等定要向善。只可惜出了這么一個敗類,!將何有道趕下山時,,師父一時不察,那《毒典》卻被他盜了去,!茫茫江湖,,再無他的蹤跡?!?p> 鐘不負緩步進了屋子,,道:“后來他便憑借《毒典》,在黔南自立門戶,,號為‘百毒門’,?”
單子胥點頭,一陣嘆息道:“師父年邁,,早已行將就木,,動不得身,,出不了谷??尚睦镒罘挪幌碌谋闶桥潞斡械罆源撕θ?!除了何有道,我們師兄弟一共七人,,派出去六位師兄前去清理門戶,,卻是一個也不得回,師父終是等不到奪回《毒典》,、除掉何有道的那一天,,最后郁郁而終!”
頓了頓,,單子胥接著道:“臨終之時,,師父叫我不得再尋此賊,我又何嘗不知,,師父他老人家怕我同六位師兄一般,,有去無回!若非師父叫我對天發(fā)誓,,要我不得涉險,,將這藥王谷的傳承傳下去,我單子胥又豈會茍且偷生至今,!”
抬眼看向小魚,,“既然報不得仇,我就偏與那何有道作對,,他害人,,我便救人,我專要研究解藥,,來克他的毒,!他養(yǎng)蠱童,我便將這姑娘身上的蠱毒盡除干凈,,或許我眼下無能為力,,但若多許我些時候,我必能將這蠱童醫(yī)好,!”
話說完,,引來得卻是沉默。
“今天這話,,說多了,。”單子胥雖然搖頭,心里卻是痛快了許多,,“小魚姑娘,,此間事了,你可愿意跟我走,?”
小魚聞言不知所措,,只看向禾南絮,見禾南絮微微一笑,,點了頭,,于是道:“小魚愿意!”
又有誰想就這般等死,?
明明知道自己最終死的凄慘,,卻又無能為力,只得接受這如此不公的命運,,想來這才是最叫人恐懼和悲傷的事情,。
單子胥又回到床邊,小魚識趣的將門關了嚴實,,只怕有邪風入室,。
只見單子胥翻了翻沈淵的眼皮,手指搭上脈,,探了片刻,,抬頭與禾南絮道:“雖說此次多虧這小子關鍵時刻扭轉乾坤,可待他醒了后,,一定要告誡他,,這《九字劍經(jīng)》再不可亂用了!”
“《九字劍經(jīng)》,?”
恰好汪直行至門外,,才欲敲門,便聽道單子胥的話,,只叫他心中激蕩起伏,,暗道:“陛下命我尋找此秘籍,沒想到......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天助我也!”